,五味杂陈,她不想承他的情,可是这座宅邸承载了太多回忆,都督府、中丞府、义父义母的家、浚源哥哥的归处,较之一时意气,她更希望这里能够完好无缺地保存下来。
旧时意(9)
府中一切依原样未动,小到铜镜妆奁,大到眠床柜橱,甚至洒扫的粗使仆从都是故人,与碧琳离了文府,登上车轿,心头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纷乱,那一夜薛琅琊切切的私语似乎回响在耳边“带你归宁,是希望你会高兴”,他这样着意经营,难道也是为了自己高兴?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猛然警醒,咬牙摇头:苏浅!你在想些什么?他是拆散你与浚源哥哥、害死义父义母的人……
突然前方一阵混乱,掌车的小厮驻马止步,碧琳掀帘探出头去:“什么事?”
小厮打听了来回报:“碧琳姑娘,前方在盘查细作,封了路不许通过,还抓了从纥合来的一个杂耍班子!”
苏浅微倾身从锦帘缝隙向外望,惊异地看见在街上值勤的,并不是京城卫戍军,却是羽林军的铜甲绯衣,一片混乱中,传来外域口音的分辩哀恳。
正在观望,脚踝一紧,已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握住,猛然坐直身体,背心已渗出密密冷汗,碧琳发现她的异样,愕然道:“王妃!”
苏浅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向后靠在蒙着丝缂的车壁上,缓缓提起雪羽轻裘盖在膝前,遮住碧琳的视线,侧头向下望去,珠履与罗裙间,露出一只肤色微黑、修长强健的男子手掌。
见她并未呼叫,那只手缓缓松开,缩进座下,拿出一件东西,轻轻推到她的裙摆之侧,苏浅不禁睁大眼睛,脚边的物件,由泛黄的牛骨制成,腹部鼓起,底部镌着三个小孔。
不动声色地抬头,淡淡吩咐:“碧琳,把车帘掩好!”见她将车轿窗门掩好,又低声道:“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要惊慌,也不要呼叫!”
碧琳脸色顿时变了,咬住下唇连连点头。
苏浅俯身拾起那只熟悉的哀茄,拿在手中细细把玩,半晌才轻声说道:“海西一别,乌纳林汗王还好吗?”
座下传来一声戏谑的轻笑:“多谢长庚王妃关心,如今,乌某不过是你裙下之臣!”
猛然听见男子声音,碧琳骇得全身僵直,下意识地掩住口,向后躲去。
苏浅微微咬牙:“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这些羽林卫,是冲你来的吧?”
旧时意(10)
“不错!我混在纥合杂耍艺人中进了青阙,不知是哪里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