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漫长的岁月相比,咱们就像朝生夕死的秋虫,铭记或是忘却,大概也没什么重要……”
薛琅琊一动不动,他几乎能够嗅到幸福的味道,就在毫厘之间,他的养珠,在寺前凭吊、祭奠旧情之后,会选择铭记还是忘却?胸中,渐渐升起希望……
“宝倌!”她低低唤他,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浓雾:“我想朱衣大概是对的,且将旧时意,惜取眼前人……”
狂喜就像山隐寺的响铜钟,在体内轰然作响,震动每一根发丝,飞扬起舞,一俯身已将她抱了满怀,薛琅琊咬牙低语:“养珠!”
苏浅合上眼睑,顺从地依在他怀里,孟青岚说过,若能忘却旧人,那会有多幸福……
山如屏(8)
唇上感觉到他试探的亲吻,像虫孑的羽翅,小心翼翼,刚强微醺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味道,或许是因为经纬堂里横蛮的拥抱,或许是因为隔着玉髓剑同榻而眠,或许是因为他的纵容、溺爱、斗气、伤害!
薛琅琊的吻越来越深入、放纵,直到苏浅几乎窒息才放过她,整个身体软倒在男子臂弯里,喘息着半睁星眸,却突然对上一道冷冷的目光。
山门侧后方是寺中菜园,青竹篱边立着一个白衣僧人,双手合十遥遥望着两人,这么远的距离甚至看不清眉目五官,可是却能清楚感觉到,那双冰晶般的眸子,无悲无喜,却寒彻心肺!
“浚源哥哥!”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完全褪去,推开薛琅琊,苏浅跌跌撞撞飞奔下石阶,疯狂地向竹篱边跑去。
眼睁睁看着那僧人退了半步,消失在青竹篱后,泪水不由自主流了满脸,失声叫道:“你别走!”转过竹篱,慌不择路闯进那个宽阔的怀抱,双臂死死绞在他腰间,苏浅觉得自己已经和疯子无异:“你别走!我不许你走!”
那人挣扎不开,僵硬着身子,口宣佛号:“阿弥陀佛……”
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陌生脸孔,那个白衣僧人被她死死抱着,整张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声音颤抖着:“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放手……”
怔忡着放开手,茫然四顾,身侧还零零落落立着十数名白衣僧人,呆望着自己,个个瞠目结舌,失魂落魄地挨个细瞧,却并没有看见那张清雅俊逸的面庞。
“咱们今日刚刚授戒,在这里散戒来着,你是谁家女子?跑到这里和方外之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有个身形高大的僧人刚刚授戒,还不懂得谨言慎语,向她粗声斥责。
僧人们回过神来,纷纷四下散去,间或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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