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感觉燕风挨着自己坐下:“我知道,你的眼睛告诉我,就算向苦而行,你也未得解脱!”
他身上不知佩着什么,散发出松烟的味道,驱走了蚊蚁,两人并肩而坐,不再说话,只是聆听着溪声蝉鸣。
心境渐渐变得静谧,苏浅轻声诵起《金刚经》:“如是我闻……”
“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肩头一沉,燕风就这样倚着她陷入沉睡,略侧头,看见月光下男子的苍白脸庞,带着数分凄哀之色,竟然不忍心唤醒他,困倦已极,不知什么时候也沉沉睡去。
烟似树(3)
醒来时已在马车上,抬眼看见对面燕风,神容静澹地瞧着窗外。
“你醒了?”见她直起身体,燕风向她微微一笑:“昨夜是我数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苏浅有些难堪,下意识地望向玄机,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僧人只是向她略瞧一眼,声色未动。
到了荥川城下,燕风与随从下了马车叩关,玄机却起身向苏浅道:“走吧!”
愕然望着僧人:“可是……”
“这位燕施主并非炽诚之人,心怀凶戾,不是一个好旅伴!”
只得跟着玄机下了马车,眼望这僧人在前方大袖飘拂,疾步如飞,苏浅心中暗自思忖,燕风曾对自己坦白过“心中有恨”,说他心怀凶戾大概不假,并非炽诚之人,却是法师看走眼了!所谓通明万事、禅武双修,原来也不过如此!
走了不过一柱香时分,听见身后传来辚辚车马声,燕风坐在车辕前,急切地唤道:“法师,苏姑娘,为何不告而别?”
玄机转头,双目如炬,脸上竟是一副难以亲近的庄严神态:“佛法之挂碍,患之有情。燕施主留在荥川投军,老衲与苏姑娘发愿北去,本就殊途异路,何必依依难舍!”
燕风神色顿时宁定,静静望着他,半晌才露出淡淡微笑:“法师错了,荥川不是燕某的目标!”他转头朝向正北方,清水眸中竟浮起一层迷惘的薄雾:“那里,才有我的救赎……”
玄机不肯再上马车,宁愿背着行囊步行,燕风嘱咐随从策马慢走,不离两人左右,每当与苏浅眼神交汇,便向她狭狭眼,露出委屈无奈的神态,苏浅回以抱歉的微笑,却不便与他搭话。
从荥川开始,每隔数里,便设有岗哨,燕风有家乡里正的切词保文,玄机则有戒牒,所以并未遭到拦阻,只是每过一个关卡,官兵们总是凝神注视玄机,有的神色怪异,有的细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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