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们身后三丈左右,并不远离。
这里是一片树木纷杂的密林,火光照不过来,隐隐可以听见林后轰隆隆的江流声,出了林子大概便是沧江。
刁白看见始终无法甩脱文浚源,揽住苏浅的手臂紧了一紧,附在她耳边低低道:“等会我会发力将你抛开,向林中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苏浅抬头看见他的侧脸,刚毅沉凝,眼底一片视死如归的坚定,心知他大概是要与白袍军以死相拼了,心中惊颤,只能说出一个字:“不!”
刁白目光如冰,一字一句地道:“你叫陛下空爱,可不要叫我枉死!”猛然抬手,臂上肌肉贲张,用尽全力将她高高抛起。
失声惊叫,在半空中看见远处那个白袍僧人,目光幽碧,军营里的微弱火光映在他的侧脸,隐约看见他的神情,竟是令人胆寒的愦怒怨毒。
“用影箭连弩,给我杀了他!”沉声喝出这句,身形骤长,一溜疾烟般掠向苏浅落下的地方。
砰一声落在乱草中,苏浅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身侧突然掠出一骑,马上人俯低身体,将手臂伸给她,大声喝道:“上马!”
顾不得思索,伸手勾住那人,只觉全身荡起,已被他拉上马,回头看见那一袭白色僧袍烈烈作响,来势疾如流星。
战马似乎也知道现在是生死一线之际,腰臀发力,箭一般穿过树林,四蹄翻飞奔过草滩石砾,泼喇喇一阵水响,径直冲入沧江。
不远处飘着一只小船,大概是沧江岸边渔民留下的,现在是汛期,小船已离岸边有点距离,只是缆绳系得极紧,虽然无人照看,也并没有随水飘走。
战马冲进沧江,径直冲到船边,那人已经扑入水中,挣扎着翻进船舷,又转头拉住苏浅,急切地叫道:“快点!”
烟似树(12)
苏浅被他死死拉着,拖进船里,来不及喘息,便看见他从舱底拾起一柄陌刀,扬手斩断缆绳,砰一声坐回船里,竟然已经脱力。
东方曙光初露,苏浅伏在船舷上,看着文浚源狂奔而来,他的广袖宽襟迎风飘扬,足不沾地,在滩石沙砾间纵跃如飞,竟然像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沿岸追下来。
“他还要这么追多久?”身后人气喘吁吁地问道。
苏浅回头望去,现在天光渐亮,看得分明,这人竟是燕风,顿时怔了怔:“是你?”
燕风累得瘫软在船里,胸口起伏:“是啊,我在树林里采药,见到营里着火便躲了起来,恰巧又走来一匹失散的战马,若不是这样,明年今天,就是咱们的忌日了!
“半夜里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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