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我的出生并没有为这寒冷的冬色添上一缕暖阳,反而让自那之后的每个夜晚都披上厚重而苍白的丧衣。
“不错,正是丧衣。”我依然记得秀娘对我讲到这里时,那极力思索的表情,“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那些夜晚。”她后来这么解释道。我懂得,因为我的生日,便是我母亲的忌日。
那夜的雪飘逸而悠扬,迟迟不肯褪去,而产房里婴儿的啼声也姗姗未来。唯有母亲声嘶力竭地呼喊无力地回荡在整个韩府,那声音似母兽的利爪,撕裂黑夜的锦缎,似要撵走这死亡般苍白的雪色,来护住她腹中幼小的孩儿。
父亲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明明是寒冷的冬夜,他的额头却沁满了汗珠,他的手紧紧攥握成拳,时不时地向屋里张望,眼神里满是不安和愧疚。灯火愈是通明,便愈是显得其中人影幢幢,匆忙交错的人影在被寒风摇曳的烛光中犹如鬼魅般跳动在父亲脆弱的神经里。
沉寂已久的产房中忽而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喊,父亲周身一震,一拳打在门梁上,低呼道:“婉媜!”众人皆吓的大气不敢出,夜里的气氛紧张得像张满的弓弦,唯有一阵风悄无声息地鼓入父亲刚刚挥下的宽大衣袖里,低低呜咽一声,仿佛是所有宣泄的唯一出口。
他似是再也忍不住,伸手推门欲长驱而入。众人皆惊住,要知道产房最是不详,父亲身为一家之主是万万不能进的,但谁也不敢上前去阻拦。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玉般的手盈盈拉着他的衣襟,白雪柔柔地扑上去,乍看下去晃得人的心神飘忽。
“谁敢拦我!”父亲难掩心中不耐之色,转身扬手,眼看一掌便要掴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山童,产房不详,你不可以进。”一个柔婉而坚定的声音犹如一朵幽兰绽放在凄寒不祥的黑夜,这声音中蕴含的恰到好处的力量生生止住了父亲掌中的雷霆之势。
父亲看清了来人,仿佛被人抽去了心魂,脸上暴起的青筋也渐渐舒缓,猩红的眼中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之态,他喃喃道:“怎么是你,今天雪这样大,我嘱咐过你不必来的。”
“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来人是如姨,我母亲的同胞亲妹妹,杨婉如。她娇柔的面庞此刻苍白的不见人色,一双含雾星眸里似有无尽的忧思,“姐姐怎样了?”
“入夜便请了婆子来,到现在还……”父亲心痛不已地说;“我是婉媜的丈夫,怎能让她一个人在里面受苦。瞧着雪又大了,你的身子……还是快回去吧。”
天风卷来更密集的雪,窸窸窣窣地似要渗入世间的每个角落,那样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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