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年轻气盛,不甘示弱:“姑母,朕可未曾这般说过。只是皇后行事,宫掖上下皆看在眼里罢了。”
皇帝直戳窦太主的心窝子,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当即便要责骂。王皇太后生恐出事,忙赔笑着拉下窦太主,似劝似怪:“皇帝说话愈发不稳重了,这等玩笑也是能开得的?”
刘彻最是痛恨母亲被夹在中间委曲求全,正要辩驳。忽听太皇太后说:“娇儿,既然皇帝说到了你,你且说说罢。”
阿娇心下一愣,往日里有这等争执,太皇太后会毫不犹豫的开口维护她,今次为何让她自己解决?若不是……
她忍不住侧目看了看面色不改,笑容如春风和煦的皇祖母,这位皇祖母叱咤风云,历经三朝,从一个区区家人子成为王后,又成为太后,现下里又是极尽尊荣的太皇太后。她的聪敏,是无人可比的。
深吸一口气,阿娇提着裙子走下大殿,跪伏在地,言语诚恳道:“以前娇儿任性,让皇祖母、母后、母亲为之忧心,是为不孝。让皇上跟着烦心,是为不贤。如今,娇儿愿诚心改过,只求得我大汉万事安稳,永巷和谐安乐。”
上殿一片寂静,侍立的家人子们更是一声不敢出。太皇太后气定神闲,似乎什么也未发生。窦太主极力忍耐心中不满,心疼女儿身为皇后,在家人们面前失了颜面。王皇太后则是震惊,阿娇一向骄横跋扈,让她示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不可能,更何况在这么多家人子面前。
刘彻的心情无法言喻,自小窦太主经常带着阿娇进宫,因着有栗姬在,当时的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美人的儿子。
年幼的阿娇喜欢跟随在栗姬的儿子——刘恭身后,她却从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是比之小三岁刘彻的目光紧紧追随。
后来栗姬狂妄,拒绝了馆陶公主的提亲。王美人敏锐的察觉到机会已到,千叮咛万嘱咐教刘彻说了那句“金屋藏娇”之语。刘彻学的认真,也学的真心。彼时的孩子不懂什么是爱,却懂什么是依恋。他喜欢那个美丽高傲的阿娇姐姐,她总是那样高昂着头,似乎什么都不怕。
一步步成为太子,长大后又如愿娶了阿娇。他还记得那燃了一夜的红烛,第一次面对娇滴滴的阿娇姐姐。刘彻那样的开心、激动,娶了阿娇,固然是想着高堂上的宝座,而真心,也是有的。
到底是几时淡忘了这份爱,又是几时产生了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厌恶?
刘彻一声长叹,他爱阿娇的跋扈任性,可也因此厌恶了她。女子呵,应该是温柔似水,柔弱生怜的罢?
眼前恍若出现另一张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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