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有那么几分紧张,毕竟花冠不是第一回戴了,高头大马也不是第一回骑了,做人夫君却还是头一回。
早在得中探花郎之时,他就在想这一日了,金榜题名并洞房花烛,大登科后小登科,多是人生幸事?
不过,自打与家中断绝了联系,他在京中的日子就愈发难熬,如今要成婚了也没个长辈帮衬一二,不但事事得躬身看杨家脸色,就连在崇文馆当值也常常受到同僚的排挤。
荀晋源很难说心里毫不在乎,可成为赘婿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要放弃一切同六娘在一起的,现在再去想值不值得,未免太可笑且无谓了。
“今日也算得偿所愿。”见不断有百姓簇拥过来向他道喜,荀晋源心下欢喜,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在人群喧嚣的角落,赵炳臣也拄着拐杖出来围观,脑中不断闪回同六娘朝夕相处的岁月,心中愤恨与遗憾交织,最后也只能不甘心地狠剜了新郎官一眼。
至于同样对这门亲事耿耿于怀的裴、观二人,则选择立于高楼之上冷眼旁观,既不肯装作放下前去道贺,又不愿现身阻挠坏了六娘的好事。
“观复,怎么不下去沾沾喜气?”裴肃这话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
余光扫过下边散开的人群,观复只觉得他们吵闹,抱着胳膊直摇头道:“何来喜气可沾?”
“呵,你少装出毫不在乎的样子了...六娘那里,你也去过了吧?”裴肃才不信观复的鬼话,若他真的心无波澜,又何必跑来这里远远看着?
低头瞥了一眼腰系的长剑,观复坦然道:“是又如何?”
“我猜,你也不会就此放手吧?”裴肃对六娘房中出现灵均剑并不意外,早料到了观复的心思。
观复没有否认,拍了拍裴肃的肩膀,作势就要离去。
“喂,别走啊!”见观复不搭理自己,裴肃追上去提议道:“既然不能抢亲,我们去闹洞房如何?”
“你就不想见见六娘凤冠霞帔的模样吗?”裴肃还在动摇观复,无论如何,他都想给荀晋源闹出些终生难忘的动静来。
观复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裴肃,“你自己去吧。”
*
作为入赘的一方,荀晋源本该被一抬花轿送入杨府,如今还保有一丝体面,多是杨家权衡再三的结果。
说到底,人家好歹是个官身,杨家再有钱也不过是末等商户,犯不上小家子气落人口实。
六娘也是这个意思,为此,她手执吉扇早早地候在府门外,不愿教别有用心的外人挑出错来。
“新郎官来了!快看,新郎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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