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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被饿晕的我刚跳下马车,没来由地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天色应是变暗的时刻,太阳斜倚在威楚,却犹如火一般燃亮整个天空。我发愣地望着诡异绝美的自然天光,才发现高耸的寨外大牌坊下,已有六个穿着湛蓝色白纹褂子的男子单膝跪下,垂首向马车的主人行礼。
我识得那褂子是过去见过的,大理白族男子特有的民族服装。侧过头,他们的主子青衫被风吹起,威严而从容地立在火焰般的夕阳之中,他束起的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坚毅的眼珠象乌黑的玛瑙,时间似乎突然停滞了半秒,唯有风中流动着树木的清香。
看着远方的他突然眯起眼睛:“平身吧。”
六个男子犀利地直立站好:“谢主公。”
我想起先前杨渊海也说过这个词儿,便闪过一旁俏皮地悄悄问刘叔:“大理都叫主子‘主公’么?那主子的夫人是不是反过来叫‘公主’?”
或许是牵连到上级的玩笑都比较冷,刘叔谨慎地抬起眼皮四周瞟着不说话,待我快要从他旁边闪走的时候才凑过脑袋低声说道:“主公,是臣下对君主的称呼……”
他,令她错愕。
他一定是听到什么了,不然,怎么他会将将在这个时间,优雅地转身,浅笑着,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在下段功,袭爵大理第九代总管。”
低低的声音莫名地奇异,让我仿佛中了蛊咒般有短时间的眩晕。静静的,我的心底某个地方像是破了一个洞,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沙漏般渐渐逝去。饥饿早已对满案美食与交错的觥筹没有了牵扯,姚安风干鸡、苦荞粑粑、全羊汤锅、树花 、姚安乳鸽、麂子干巴、烤乳猪……我记得他无事般为我介绍的一道道威楚美食,却丝毫忆不起它们究竟是什么滋味。我只是不要命的给自己斟酒,自己给斟酒敬酒,当着所有人祝自己永远快乐,祝自己永远心想事成,祝自己永远不要再被欺骗……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迷糊了,心却明明白白的失落得紧。眼前的儒雅的主公和过去那个救我们于生于死的红巾痞子,不断重合、分裂、最后又肆无忌惮地融合。从前有过的温暖陡然崩溃,化为歇斯底里的恐惧——我的操控还在别人手里,我,永远没有自己在一起。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片段表情脑海里交织着一些记忆的片段:叶榆功嬉笑着称自己“爷”时的大大咧咧,他忽的背起小荣,他嗖的奔走让话语藏在风中,他伸手用拇指和食指舒开我的眉,低声说:“如此绝色,假扮男子,可一点都不像……”
最后一丝夕阳终了,残光吞万象,包容着那从西北向东南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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