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虎头蛇尾地歇了宴,众臣家眷坐上车架时心中都是没着没落。后来终于兴起一种说法,言道是沉贵卿家里大不敬,犯到了圣上面前,致使龙颜大怒。只是沉家究竟是怎么一个大不敬,却无人知晓了。
尔后便是鞭笞贵卿、传唤太医一类流言,影影绰绰的透着古怪。众臣正自猜疑着,见翌日圣上果如大家所推测般休朝不出,心中更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其中有一则小道消息流传最广,说是宣政殿传太医远在贵卿被罚之前。且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与宫中某某太监婢女交好,对方亲见女帝吐血昏迷云云,一时间京都城内阴云密布,邪魍四起。
临楼王正在府中做着木匠活儿,用精钢的刻刀一点一点在木料上雕饰着人物的衣袖。暗卫进屋时,赵元韫仍神情淡静,手上却已半天没有动作。
“确定了?”
“回王主,此事应有八成把握。”
“那不是还有两成未定么。赵成璧可是个小狐狸精,一贯的狡猾难驯,本王总觉,有些信不着她。”
“王主是疑心圣上故意做局?若真如此,应当大张旗鼓宣扬着才是,何必用沉贵卿作掩饰?”
“想常人之所想,才能多行一步。”
“是属下愚昧了。”暗卫俯首道:“是否要命宫里那位窃了天子脉案来……”
“罢了。”
赵元韫指间微凉,低头看了看,原是先前雕刻之时一着不慎,让刀锋划破了指腹。他启唇吮了吮自己的血,思绪罕见地有些迟钝。
那枚木雕的眉眼也已被血色糊住,难以辨明。
“你说,本王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暗卫安安静静地站着,并不答言,因他心知临楼王并不是真心要听他的答案。王爷的问题,总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于是赵元韫也沉默了一会,视线落向窗外繁花。
一只花点子小巴狗正小步围着绿树打转,尾巴轻快地摇着。树梢花叶迷离,于红蔷绿荫之中隐隐透出一点黑色,原是只狸猫正伏在一横斜枝上打着盹儿。
春和景明,晨光熹微,正是好时节。
阿史那也欲效禄山之心,五十年大业方成。从昭明帝那位异域宠妃而起,整整三代人的阴谋埋伏,终于在新帝这一朝春时破土而出。
年少时便已下定的决心,此刻不知为何有了些许动摇。他恐怕,是多出了一个不能告人的破绽。
“也许可以再等一等。”
“王主您……?”
“换一种药吧,太快了,便不好玩了。”
赵元韫笑意幽漠淡远,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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