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往殿外退,一边自言自语,也不怕容珩听见,“这时候又殷勤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害得我也跟着喝西北风……”
容珩神色不动,又取了一张宣纸写写画画,隐隐见得是一幅地图的轮廓。
赵成璧假作养病,颇悠闲了几日,入了夜也没有再召君侍陪寝,一时间真如闺中少女,忙里偷闲地看了许多墙头马上的戏本子。
除却照看沉宴,她也抽空回了几个人的信,一是吏部左侍郎夫人云舒那儿,才掌了湘君司还未上手,便急急谴人来问询情况,成璧感念与她的情谊,将个中机要与她一番告解。
二是骠骑将军那儿,敕燕来去如风,没两日就将他的回信传来,展开一看却只有两个大字:遵旨。将军忠勇耿介,自己却为国事拂了他的意,他心里想必正别扭着要与她置气呢。
成璧素知周云柬为人宽厚,应不会气闷太久,故而只絮絮与他说了些宫里闲事,又折了枝春杏压进信笺。
将军一向是最好哄的,等亲蚕礼毕,她便打算微服巡边,凑到他跟前去哄一哄他。
三则是临楼王递来的,话里话外试探着她的景况,末了又进言沉氏家风不正,贵卿陪祀亲蚕恐怕难以服众,若实在无可靠人选,他赵元韫也可效劳。
赵成璧微微一笑,回信里便自然端起一种勉力强撑的黯淡口吻,又问皇叔,名分不定也不能服众,皇叔可当真是想毛遂自荐,委身做她的君侍了?
她总爱这么勾着他,狐狸尾巴不时地轻扫一下。若真因病体沉疴而缄口,反倒与她心性不符。
成璧畅想了一下那人观信后的神情,心头一阵畅快,梳洗后便往天牢中去。
今夜女帝提审沉家母子。
天牢内,沉氏与沉和舟二人都挂在刑架之上,头颅低垂,已然不成人形。朝请郎沉钧虽未受刑,却也脱了官服辖制在一处牢房里,头发蓬乱。
见女帝携一干人等前来,沉钧立时凑到牢门处,疯狂地将自己的脑门往地上砸去,“陛下明鉴,是那贱人和贱种自作主张,微臣毫不知情啊!若早知如此,微臣定当亲手杀了这两个畜生,绝不叫圣上烦忧!”
“你无辜,朕自然知道。若非如此,今时你也早已与他们挂在一处,一家人好上路了。”
成璧勾唇,她今日涂的是朱红的口脂,天牢幽光映照下真如艳鬼,冷峻而毒辣。
“你这蠢材,一辈子只做了一件对事,受用至今,朕还得姑且留你一命。”
见沉钧面露欣喜,成璧又道:“朕今天要请你做一件事。做得好了,朕没有赏,你还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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