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后,才淡笑道:“自是后者。”
赵诞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说也是,差不多到时候了。那小丫头还算有点城府,是怎么糊弄得你歇了心思?从前那高氏眼瞧着果敢勇毅,到了还不如这金丝雀能担住事,为父偶尔也看错一回。哈哈……”
他笑得直咳嗽,末了才舔舔唇,低叹道:“老了,老了,到底不如吾儿心明眼亮。”
“高氏是父亲为儿子选的人,赵成璧却是儿子为自己选的人,两者自是不同的。”赵元韫坐在他榻前,神情温和,像极了画卷中的百善孝子。
“上回是《南岳遗策》,这回又弄了本《北翟遗策》,对高氏用过一次的招数反复再用,可就不伶俐了。”
赵诞闭着眼睛嘿嘿直笑,“你若有心去找,还有东西两本呢。为父知你狡兔三窟,原是不在那处用心,书里也不过是些旧闻轶事,与现今景况早不相干,伤不得你半根毫毛。”
“父亲既然知晓,又为何要来打乱我布置的节奏呢?儿子生来最不喜养宠时有人横插一脚,即便那个人是父亲你,也不例外。”
“混账东西,哪里学得这些歪门邪道?咱们家的祖宗门楣都被你这臭小子败光了!”赵诞抓紧了茶杯用力往他身上一砸,神情却反倒有些异样的兴奋,“赵成璧……嗯,也算是条出路,看来吾儿是想好了。”
赵元韫微微弯唇,“这便不劳父亲费心了。”
“养儿二十余年,操心惯了,收不住的。但为父也得点你两句,那丫头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心气儿高着呢。你走这条路,未免蜿蜒曲折,受人制约,端看那赵成璧日后如何做了。熬鹰者皆自负,你也要小心哪日被雏鹰啄了眼睛!”
赵元韫随意点了点头,行至多宝阁前,取了当间一张长弓。那弓乃牛角所铸,弓身寒光清寂,沉淀着数十年来无数仇敌的鲜血与幽恨。
他轻抚弓弦,淡淡道:“这张弓,乃祖父随昭明帝开创基业时所用,而后传给了父亲。儿子从小心念着它,您却敝帚自珍,连摸一摸也不让。”
“心急什么,为父与你祖父多年经营,满府的珍宝、人才,到了还不都是你的。”
“若不心急,也可能会变成别人的。儿子筹谋多年,才能在今日捧起此弓。站在父亲榻前,本应道一声谢的。”
赵诞哑然失笑,眼中微微一暗,“那思摩、思协……”
“您放心,父亲上路,做儿子的怎能不去相送?他二人已然先您一步,守在奈何桥头了。”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阿史那一族纯血狼儿!”赵诞放声大笑,拍着床榻嘶声道:“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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