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喝热的吧!”
钱浦望着他却摇头拒绝,一口气终将冰冷的酒咽了下去。被那辛辣冰冷呛出眼泪来,钱浦却望着眼前之人扬起一抹苦笑道:“您看……终是要喝的……”人生好似这苦酒,即便如何难忍却终是要尽怀。
陆元康望着此时难得豪气的钱浦几分诧异,可瞧见那秀丽的面容下几分怅然心中却隐隐几分触动。
“酒色壮胆,小候爷可否听下官所言几句逆耳之言!此案差不得,且不说下官这条微不足道的小命。只怕小候爷这般尊贵之身,却难逃陷入污泥之中的窘境。既然小候爷引钱静之为知己,那么静之就说几句知己该说的话。有一句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一句叫百毒之虫死而不僵,最后一句……”钱浦叹了口气,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陆元康听闻钱浦一番话却并未表现出半分惊恐之色,反而愈发平静的看着她。过了半晌才悠悠从口中道:“若我说重审此案,并非是为了朝中那些事。而只为了一个天地为公的公字!钱推承可信!”
天地为公!钱浦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陆元康,终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几分坚毅的道:“信!”
第二卷 第五十章嘉和二年冬。雪色
第五十章嘉和二年冬。雪色
只说那一日,钱浦与陆元康一番推心至腹的交谈之后对他的为人更生敬佩之情。多年前那个大智若愚的小和尚,成为眼前这个在黑暗中借助阴暗的朝斗纷争伸张正义的男子。余氏之案,让钱浦的心情也委实复杂。余氏虽然有失妇节被世人不耻,却用赚来的银两赡养公婆,诚然孝道感人。而待其夫归,怒而杀妻,让闻者之人只道怅然其不幸,难言世道多艰百姓凄苦。
可在钱浦细看了案宗这案子本身就有诸多疑点,可余氏失节为实,其夫蒙辱而杀亦是人之长情,况且其中牵连朝中之臣官员名声,少卿大人由此一断案也委实在情理之中。只是想那可怜的丈夫多年为国家安危驻守与边境,父母无力抚养妻室沦落为娼ji,待其归京却又蒙冤入狱。
钱浦眯着眼睛望着那卷宗忽然低声对陆元康道:“此案虽然的确有凶器在场,可尸体却早就难以辨认。或许是余氏自杀投河也未必,虽出于无奈之为可到底有违妇德……不敢面对归家的丈夫也未可知呢!”
陆元康抬头思绪了半晌却道:“若真是自杀必先会对身前之事有所安排,而余氏连鞋子还有一只在案发现场。试问有哪一位妇人会衣冠不整的去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