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为时晚矣,薄薄皮儿里的豆沙流了满嘴,烫得我龇牙咧嘴却又不好当着他面吐出来。
温莆垂首低低笑出声来,低沉悦耳犹如百年古琴勾弹拨弄之音:“馋嘴,往日给你吃的好东西也不见少,总是遇着吃的就这样急。”
不痛不痒的责备倒像是带着浓浓的宠溺味道,我忽然觉得这一下烫的很值。他端起另一只碗,吹散热气也与我一同细细品尝起来。我记忆虽失,却仿佛觉得这样温暖宁谧的一刻撞入心底似曾相识,若我有家人,能有一日与他这样对月谈笑共食佳肴,会是何等的和乐完满。
此后但凡我偶有提及腹中馋虫作祟,蠢蠢欲动,次日便能在痛苦的夜间学习时分满足口腹之欲,时光不觉得难熬,腰身更是日新月异,阿平一日瞅见我衣袖下开缝的缺口时,咋咋呼呼道:“孟姑娘你袍子给撑破了。”
我恼羞成怒地追着他在院子里跑了十圈。阿平揉着被我揉捏得变形的脸躲在柜台后苦着张脸告饶,孙掌柜抄着手看得有滋有味:“阿平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呵,女孩儿家的心思不懂,不懂呐。”
韩敬会隔三差五带着偲明在傍晚时分同来医馆,自己与温莆关起门来在书房嘀嘀咕咕,我则与偲明闲坐在刚打上果子的木槿树下拉拉家常。
偲明偷偷告诉我:“韩敬近日为了那几味药材不吃不喝,却不敢明目张胆去问温大夫,只得换着法子从他嘴里探出蛛丝马迹。”
我问道:“温大夫不可信?”
偲明一派懵懂,努力模仿着韩敬的语气道:“韩敬说要多留一步棋,每个的大夫都想着能医好太后的病求得皇帝厚赏,温大夫医术虽好但毕竟韩家不知他底细,连以前在韩家呆了二十多年的石大夫都能转首易主,更何况是这位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人了。”
我与温莆相处这几日来,心中逐渐已将他当做真正的师父般敬爱尊重,因此听到这样一席小人之心的话心中总是不大痛快,却又觉得人世间这样彼此提放也是由来已久不无道理,韩敬总算没有害人之心,只得面上声色不动。
偲明元身乃是鸟雀,对人心情绪变动最是敏感,他捕捉我此刻心中不豫,歪下身子,半偎在我腿上,乖巧懂事的幼犬般惹人怜爱,轻轻磨蹭着我的膝盖,道:“姑姑莫要责怪韩敬,他同我说,他昔年只顾玩乐,不曾为韩家做过些什么,他父亲缠绵病榻不知命数如何,此一次攸关韩家存亡,半点疏忽不得。”
我叹一口气,摸着偲明细细软软的发丝道:“我并不怪他,人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