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莆从袖中摸出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桌上:“不妨事,只当饭后消食。”
温莆这话,再明白不过,这位吹烟姑娘于他不过尔尔,在心中分量仅与饭后散步同等。我这般不解风情的人尚且能闻琴知意,更何况玲珑玉儿做似的吹烟呢。
她一张粉脸又白又红,想必先前虽觉得温莆对她不冷不热,倒也算没有拒之千里之外,此番又特特来了花满楼为她送药,心中也存在几分期许。瞧她今日比往常妆扮更是隆重,香粉胭脂熏人欲醉,朱钗耳铛迷人眼眸,轻罗纱衣□匠心,不知用了多少的心思在上头。而温莆一来却是这样一句凉薄伤人的话,怎不叫人动气伤神哀怨心酸呢。
我瞧着她泪珠儿就那么含在眼睫下,不去看坦然自若的温莆,只打着圈子朝我瞄来,顿时心领神会,告退道:“师父为吹烟姑娘再仔细瞧瞧病,我去外边儿等着。”
我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吹烟的香阁离外面的大堂较远一些,但隐隐约约还是有软绵迤逦的丝竹与谈笑之声传来,我站的腿酸,却又不好在这样的地方四处走动,见四下无人路经,索性靠在门边席地而坐。屋内絮语之声微不可闻,我默默思忖着这吹烟姑娘今日定是要被伤得体无完肤,温莆之心,怕是比磐石还要难转移。
世间男女□想必皆是如此,若然天定姻缘两情相悦自然是上佳之选,然而多数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假使能有一日落花满河流水转意,那也算是难得的奇缘,否则,落花只能找个地方默默撕碎了花蕊自己尝尽情中甘苦滋味了。
我阖眼一叹,白修身影跃然脑中,顿时百转千思,一月别来,我竟不曾思念他片刻,自己这般心肠,如何能绕出绵绵情丝不负他缱绻之意呢?
一通杂乱脚步扰乱我自责哀怅,还未来得及睁开眼,却头先着了地,磕得眼冒金星之余,兜头迎来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发丝滑进里衣。我奋力推开压在身上如猪般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身后跟着的堂倌儿慌张地扶我起身,连声不迭道着歉:“姑娘姑娘,真是对不住!黄老爷他,我一时没扶住,就倒了,您快瞧瞧伤着哪儿没?”
我眼前金花散去,伸手往背后一探,竟一手的酒渍从头到尾将我浇了透顶,那横躺在地上的黄老爷还抱着一只酒壶犹自打着扑鼻冲天的醉嗝儿,双眼紧闭,只怕早已是醉晕了过去。
如此大的阵仗,四面屋子都有人探了头出来瞧热闹,吹烟自然也被惊动,拉着我一边查看有无伤痕,一边责骂那吓得脸红脖子粗的堂倌儿。
我不愿被人这样瞧热闹,只好赶紧推着吹烟进了屋子,阖上门,才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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