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了口气,手掌从被子里拿出,仔仔细细将棉被塞好:“往后不可再轻易过喜动怒,再来一次,西天如来都未必能救你。”
他带着丝丝凉意的手掌覆上我的额头,忧心道:“觉得好些了没,可以起来吃药么?”
我点点头,他将我后背垫高一些,坐直起来。
他似乎端起一只碗,递到我面前,我伸手去接,却没有切实的触感。屋子里的呼吸声仿佛被刹那抽空,我几乎不能确定温莆是不是还坐在我身边,勉强咽了下口水,一只手在被子里死死掐住大腿,装做轻松道:“我手上没什么力气,不如晚些再吃罢。”
温莆许久没有接话,我知道我们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可是,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说出来,我在心里狠狠祈求。
他还是如我所愿,我几乎可以辨别出他语气里的笑声,轻柔的,羽毛般的笑声:“怕吃药还找些什么借口,我喂你,这碗药一滴都不能剩。”
不烫不凉的液体送到唇边,我就着温莆的手咽下,顿时皱起眉来。我素来厌恶吃苦药,而这药不仅苦到我尝所未尝,更是在舌根还带起几许腥涩之气,直欲教人作呕。我还是努力咽下,尽我所能快速地咽下,只想快些再快些吃完药把自己整个儿裹进被子里,让他像我一样看不见对面这个人的难过。
自此,我愈发畏寒,屋里的暖炉片刻都不曾熄过,我也不再以日头计算过时间,醒来几次又睡过几次于我反而更有差别。温莆衣袍的声响是闷热屋里唯一的动静,不知他点起了多少蜡烛,竟然能让我看到他好似被一层层黑纱蒙住的身形,或坐或立,忙碌着什么,又等待着什么。
看到我醒来他总会及时送上一碗难以下咽的汤药和词句不多的话语,譬如外面又下雪了,譬如今日已是除夕,又譬如甘蓝回了鬼界白修过不了多久便会来接我。我回答他的总是淡淡的点头或是浅浅的应声,我或许应该同他多说说话,如果我回了鬼界好歹可借以念想,但是梦里连绵不断的惊惶和凶恶只能让我们更加小心翼翼来打发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缄默未必不是最好的答案。
这是我第十次醒来,只不过是被温莆推醒过来。眼前的幕布是暖橘色,温莆想必又燃起了满室的蜡烛,我竟可以有些确定地觑到他旁边还站了两个人。
温莆俯身凑到我耳边,带着浓浓的担忧道:“我有些要事,须得离开两日,甘蓝同青音会暂且照看你,白修遇到一些麻烦,待我回来之后,再和甘蓝一起送你去鬼界。”他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从被子下面塞进我手里:“定天珠你都收好,除了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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