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所言,能安居乐业便是最大的幸福。都是一样的子民,国家是谁统治的,其实并不太重要。”
不知他的内心是否真是如此,只是那日他投水的宵小行为却是让我对他失望之极的最大根源。我再未多看他一眼,径自穿过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那前头排着的,是假意投靠清军的柳隐。
入京后,钱谦益被清廷授予礼部右侍郎兼管秘书院,修订《明史》。
又过了六个月,职场内外都不得志的钱谦益辞官归家,告病归里,大节已毁,晚节摧颓。我且笑不语,任由着满怀不甘的钱谦益收拾行囊返回家乡。
顺治四年冬。陈子龙事败被捕,投水自尽,时年四十岁。
消息是柳隐带过来的,说的时候一脸担忧,或许连他都开始意识到反清复明的道路其实并不好走。“这是他最后紧握在手里的,我想或许你愿意一看。”
纸因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字迹变得有一些模糊不清。
独起凭栏对晓风,满溪春水小桥东。始知昨夜红楼梦,身在桃花万树中。
“或许,我们现在的作为真得只是以卵击石。”他尚未忽略我的情绪,“如是,故人已逝,且莫过多伤心。”
我再也哭不出来,只是任由脸部犹如抽筋一般地假笑着。没料到,我与钱谦益投水未遂,陈子龙却真正地投水而亡。不知这一切是否真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着的。是天意,也是人意。一切都是造化所致,而我与他,再也无可能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句珍重是他对我未来的期望,也是他最后的遗愿。
至此,我在这个世界上再无挂念。我开始与钱谦益分地而住。罕有联系。
后来,江南的抗清斗争此起彼伏,钱谦益因被怀疑与抗清领袖瞿式耜和郑成功暗通声气,奔走于抗清复明的活动中而突遭牢狱之灾。军吏数十人,将他锒铛拖曳,押至北京,命在旦夕。
一筹莫展的钱孙爱找我来想办法,只是此刻的我正患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多日。
“母亲。”钱孙爱脾性像极了他的父亲,“你看如今该怎么将爹从大牢中解救出来?”
我恍惚,“无法。只有冒死上京,为你父亲上书,或许可用我的一死换你父亲一死。”
“这。。。”钱孙爱踌躇起来,“这样的法子,不是上上之策吧。若只有这样,孙爱定于母亲一同赴京。”
我笑得义无反顾,“无妨,事已至此,我再无牵挂,你父亲待我不薄,我自当用己生命换其余生。日后,我便不亏欠他了。”我看着钱孙爱,“孙爱,你是个实诚的人,若有一日,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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