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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歇尔的嘴巴闭得死紧,他的呼吸在视觉被剥夺时一下子粗了起来,可以清楚听见的急促呼吸喷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掌很快变得潮湿,也不知是吐息凝结的水汽,还是发凉的汗水。
这让我分了心,以至于他突然暴起的时候,我没能按住他。
雷歇尔猛地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我的胳膊,又一下子掀翻了趴在他身上的珍妮。我向后倒去,太过震惊,直到脑袋磕地才反应过来。升起的防护罩堪堪赶上他那一串攻击性法术,雷歇尔嘴巴不停地吐出一打诅咒,别说杀掉一个套着薄纱的妓女,把正义之神的圣殿骑士当罐头开都绰绰有余。
我只好见招拆招,等他停下,整个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雷歇尔的呼吸平缓下来,仿佛刚刚那一套施法反而能让他心态平和。他捏了捏眉心,厌恶地看了自己的下半身一眼,说:“这行不通。”
这行不通,小雷歇尔依旧垂头丧气,毫无精神。此时此刻,我完全说不出“您是否某处有恙”这等俏皮话,不敢,也没必要。
让我震惊的不是他的突然暴起,而是在甩开我的手时,雷歇尔大睁的眼睛。我从未见过雷歇尔这幅样子,他的瞳孔放大,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像在忍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东西——然而不是,我见过雷歇尔勉强忍受讨厌的东西时是什么样子,因此我很清楚,这神情并非忍耐。
是恐惧。
雷歇尔是个非常能忍耐的人,大部分时候他的表情都在讥笑和面无表情两档切换。很少有东西让他感兴趣,也很少有东西让他困扰,他会为无法掌控的东西愤怒,但从不畏惧。
可是雷歇尔正在恐惧。
我到此时才明白过来,他对性的反感并非出于洁癖或傲慢,而是恐惧。尽管非常短暂,但在刚才的某个瞬间,他的确吓到了,乃至应激反应一般甩出一通恶咒。雷歇尔会恐惧,雷歇尔会失控,雷歇尔的双手会颤抖……这比他变成魅魔更让人诧异。
“老师。”我说,“您……”
您到底在同调中经历什么?色欲的主君让您体验了什么?这种问题本身就已经是答案。
同调能让雷歇尔感受魔鬼的经历,而魔鬼主君在它们的地盘中能无限自愈,任何对普通人来说致命的伤害都无关紧要。魔鬼的感知敏锐,但它们的喜好与主物质位面的生物有着巨大的差别。痛苦是它们的消遣,它们的游戏便胜过刑求。在地狱存在的漫长年代中,折磨的技巧被它们磨练得登峰造极。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在地狱里,魔鬼们甚至能将天使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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