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五百名伊州边军与白三郎领着两百多西州民勇都拨马向北边车师古道而去。在这条还算平整的大路上,很快便只剩下这数百辆粮车和押粮的两百名苏氏亲兵,此外便是前几日挨了军棍的那几个伊州边军的军官和他们的几名亲兵。这几位军官所受的棍伤已好了大半,不过一时还骑不得马,只能坐在马车上休养。这些马车车新马健,又只拉了大半车的草料粮米,速度比平常车队要快上许多,但真正翻山越岭走到庭州,至少也要八九日光景,那时他们的伤自能痊愈。
裴行俭身边只带着阿成等二十几名随从和差役,这运粮调度之事他们早已做得娴熟,有几位也甚是熟悉到庭州的道路,只是不知是马夫莽撞,还是车辆不够结实,这些马车行不到半日,却是颇出了些状况,眼见日头西沉,半日里竟只走了二十多里地,还有不少马车因要更换轮轴等物,被落在了后面。
裴行俭看了看天色,吩咐停车扎营,苏南瑾沉着脸催马上来,劈头便道,“你调的好马车,不过是样子光鲜罢了,如此下去,没半个月能到庭州?耽误了军情你来担着?”
裴行俭不急不缓的点头,声音不带一丝火气,“此次车夫和车子原是分开选的,又都是双马拉车,有些人难免有些不惯,第一日上是要慢些,子玉放心,十日之内若到不了庭州,自是我来担着。”
苏南瑾冷笑着看了裴行俭一眼,拨马便走,吩咐自己的亲兵在粮车围成的营地内扎下帐篷,马夫们便去外面拾柴造饭,营地内外顿时一片忙碌景象。
裴行俭把一切安排妥当,见无人留意,回身便坐上了一辆马车,从车内取出自己的行囊,只见里面果然有个一尺多见方的包裹,入手便知是双靴子,却用白叠布包得严严实实。裴行俭一面拆包,一面嘴角便忍不住扬了起来。待拿出靴子,目光往靴筒里一扫,并没有看见意料中的纸卷。
他不由微微一怔,想了想还是若无其事的伸手进去试了试,指头突然摸到某个冰凉的硬物,略一掂量,似乎是半个手掌大的两块铜铁牌子,猛然间已猜到这是何物,心头不由又是惊愕不已,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动声色的将牌子纳入袖中,这才换上了新靴,那靴底靴筒都缝着柔软的皮毛,一股暖意顿时从脚下升起,只是另一只脚刚穿进去,脚底又是硬硬的一硌。裴行俭身子一僵,回头看了西州城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她难不成以为这物件是曲水坊门口的烤胡饼,可以随便烤着来玩儿的?这一塞便是四块!老天,她到底做了多少出来?
脱靴敲了敲靴底,裴行俭重新穿好皮靴,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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