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了身子,变得沉甸甸的袖袋贴着臂上的皮肤,那触感又是冰冷又有些火热。他怔了片刻,出了营地,向来路看了好几眼,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来路上被落下的那些马车,还在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来。
他略一犹豫,招手叫来阿成等几位随从,吩咐道,“你们带上几名老到些的车夫,带上火把,去收拢车辆,能修好的都带回营地。”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一个酒囊递给了阿成,“你们回来时只怕是赶不上热饭了,马上的鞍袋里横竖都有干粮,这囊酒便赏给你们喝吧!”
阿成怔了怔,酒囊下面的那只手紧紧的攥了起来,点头笑道,“阿郎放心!”
一行人骑着快马,很快便消失在路上。
这一路上坏的车辆着实不少,直到天色全黑,几十辆修好的马车才陆续赶到营地,营地四周值守的苏氏亲兵只瞟了一眼,见这些粮车都在有条不紊的在营地外自行安置,便也懒得多管。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些去收拢马车的人并没有全都随着马车回来。
几十里外,阿成和另一名随从已绕过西州城,拍响一处驿馆的大门。驿卒提着铜灯、揉着眼睛打开了大门,“都什么时辰了?这是……”
阿成拿出一块铜牌在驿卒眼前晃了一下,“紧急公务,把你们最好的驿马牵两匹出来!”
驿卒定睛一看,忙换上了笑脸,“请稍后片刻,小的这便去牵马。”
阿成转动着手里的传符,脸上露出了笑容。阿郎真神人也!西州都督府这些天守得铁桶一般,原以为自己能拿到的不过是一张安家多出来的过所,谁知阿郎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了一块传符出来,省了多少事情!有了这块小小的铜牌,上元前后,他便能把阿郎的奏章送到长安!
…… …… ……
正月初二,原本是家家户户走亲访友的传座之日,庭州城里却再也没有往年的热闹景象,城中家家房门紧闭,四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离城墙略近的人家都已逃到了城中的官衙里。官衙当中那间不大的厅堂,如今已挤满了老弱妇孺。正是滴水成冰、呵气成霜的严冬时节,不曾生火的空旷厅堂自然冷得厉害,随着远处再次传来的一阵阵沉闷的咚咚声响,不少人从头到脚都开始发抖。
从官衙往外走,到了城墙附近,便可看见不少屋顶残破的房子,大开的院门里,看得见一些大如米斛、小似西瓜的石块,越近城墙便越是残破,有些人家院墙也被砸塌了一半。
一丈多高城墙下面,倒是干干净净,简单的扎着一排毡篷,每个毡篷里都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也有人只是坐在毡篷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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