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切地凝着太皇太后,“您可曾想过,太后到底为什么进宫?寻常女子最终图的,都是天家富贵,可她裴行昭也是如此么?只说这几日的行径,她只是为了无上的尊荣么?”
太皇太后语塞。裴行昭在她眼里始终是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土匪,她又怎么会了解土匪的心思?沉默间,听到熟悉的亦厌恶惧怕的清越语声:
“你不妨说来听听,哀家进宫,到底图什么?”
崔敬妃一惊,循声望去,看到裴行昭进门来,身着一袭玄色箭袖锦袍,步调优雅而闲散。
太皇太后抿紧了唇。
崔敬妃行礼请安。
裴行昭悠然落座,“起来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崔敬妃的脸色已非常难看,好似突然患了重病似的。
有宫女进来奉茶。裴行昭端起茶盏,闻了闻味道就放下,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酒壶,旋开盖子,喝了一口酒。
崔敬妃小心翼翼地试探:“太后娘娘昨日去见姜道长了?”
“没,去杀人放火了。”
太皇太后险些被刚入口的茶呛到。
裴行昭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沈居安双腿被哀家废了,他踅摸的几十个人活了三个,其余的当场毙命;楚王妃将要名节不保,被楚王处死;晋阳长公主的府邸起了大火,她两个得力的幕僚不走运,被烧死了。”
太皇太后手里的茶盏滑落,摔到了地上。
崔敬妃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好歹也是太后,还干这种事,的确是不长脸。”裴行昭似在反省,“可要是留在宫里,保不齐就得找慈宁宫的茬,哀家怎么能违背孝道呢?”
太皇太后越看裴行昭越瘆的慌。她要回宫,她要离这个土匪远远儿的,可身子却完全不听脑子的使唤,试了两次也起不得身。
“原本不需有那些伤亡,不需害得官兵大半夜的去救火。作孽啊。”裴行昭笑笑地望着太皇太后,“您说是不是?”说完,又喝了一口酒,起身走到太皇太后跟前。
太皇太后费力地吞咽一下,“你想要干什么?”
裴行昭晃了晃手里精致的银质酒壶,“里面是陈年竹叶青,陆麒生前最爱喝的酒。他跟杨楚成一样,是我过命的弟兄,为了护我无虞,两次险些去见阎王。我对他们也一样。我本以为,会看着他们娶妻生子,孝敬高堂,过寻常人凡俗喜乐的日子。说好了的,他们的儿女,要做我的徒弟。”
语气很温和,语调很平缓,太皇太后却感觉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袍泽之情,您不懂,也不配懂。”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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