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旋上酒壶的盖子,收起来,分外认真地打量着太皇太后,“您懂的,是在这张老脸上糊几斤脂粉却不着痕迹,是纵着奴才做尽令人发指的糊涂行径。就这样还信佛,怎么想的?怎么有脸求神拜佛的?”
太皇太后恼羞成怒了,“你想羞辱我,大可以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儿,私底下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思?”到底不敢说重话,语声也显得没底气。
“您还用得着别人羞辱?得力的两个奴才长年累月做那种事,谁不会怀疑李福是不是服侍过您?谁不会联想吴尚仪有没有为您物色过人?怎么,连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老话都没听说过?”裴行昭慢言慢语地说着,抬手拔下太皇太后头上的一根金簪,手势随意地把玩着。
金簪变得面条一般,在她白皙修长的十指间弯折扭曲,簪子上的颗颗珍珠在她两指的指腹间碎裂,化作粉末。
太皇太后大骇,恐惧得睁大眼睛,哪里还顾得上裴行昭的嘲讽。
“我最喜欢把人整治得半死不活,比如废了手脚,弄成哑巴。”说着残酷的话,眼中闪着寒芒,裴行昭的语声却特别温柔,“这种活儿我做过几回,多说几息的工夫就能办妥。要不要把贵太妃拎过来,我练练手,您瞧瞧?”她一瞬不瞬地凝着对方,“您说,我要是被您气魔怔了,哪日抽空潜入慈宁宫祸害您,有谁能察觉?有谁能证明是我干的?”
“你你你……”太皇太后身形向后仰,背部紧贴着座椅靠背,用尽全力控制,才没失声尖叫呼救,“你要哀家怎样,直说便是。我本就曾向你求和不是么?”彻底怂了,也终于明白,先前贵太妃为何被吓破了胆。
“您总得给官员命妇一个交代,不如写一份悔过书。自己骂自己一通,言官就不好意思跟皇上找辙了。”
“我答应,我答应你。”
“我有个能说体己话的人,大抵就顾不上跟您犯浑了。您知会堪用的朝臣,让他们求皇上,把陆麒、杨楚成的胞妹调进京城,好不好?”
“好,好。”
作者有话说:
我会继续努力哒!(づ ̄ 3 ̄)づ
第19章
裴行昭满意地笑了笑,“您为何这样照拂崔家?”
“因为……”太皇太后显得很难堪,低声道,“先帝出生那年,我离及笄还有两个月。这件事,你听说过吧?”
“嗯。”
十三四嫁人生子,大多是闭塞之地的百姓间才有的事。尚未及笄,身子骨都没长好,倘若怀胎,大多会出岔子,一尸两命都未可知。所以,寻常人家就算娶了未及笄的女孩子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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