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告诉她,我一直都在。
她也告诉我,她一直都在。
在,便是心安。
八个月后,皇后薨逝,她亦被赦免,但再不被允许入宫。
那一日,荼蘼花洁白如新雪,在风中翩扬而舞,我站在朝月胡同外,看她一袭月白色绣云纹轻罗长裙,从幽禁处缓缓走出,面上是止不住的泪。
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都过去了。我们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回来。”
我知道,她是在哭皇后,亦是在哭自己,更是在哭紫奥城里的诸多冤魂。
最初被幽禁的那一个月,她病情反复,总是昏睡不醒,我无比担忧,闵琼萝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斩草除根。
而如今,能安然离开,便已是大幸。
去江南的马车上,她安静地伏在我怀中,把玩我系着的白玉佩,低低问我:“有一夜,是瓢泼大雨,我烧得厉害,只觉得再也看不到你,身边的侍女都说,我要熬不过今晚了。就在那时,是你的埙声。”她抬眸望向我,眼眸深处暖如三春,“那样大的雨,你却为我吹了整晚的埙,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低低吻上她的额头:“你就在那里,我无处可去。”
一曲已毕,我也从深深的思索中回过神,玉桢清澈明净的眸子里涌起几分思念:“爹,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微微笑了:“你娘在京城甄府教舞。”
“我知道,娘教的,是甄府的大小姐,甄嬛!”
甄远道极其疼爱她的大女儿,昔年我与他亦有几分交情,否则,他也不会专程来紫琅看望我,简云然也不会去甄府教舞。
我柔柔牵过玉桢柔嫩的小手,唇角绵生出一丝一缕的笑意:“我们明日就北上入京,去看你娘。”
第七章 伊人宛在水中央
第七章
伊人宛在水中央
乾元二十五年五月二十七日,昭成太后薨逝。
长宁观,经文的梵音在檀香袅袅中兀自沉浮,时而会有一阵阵清凉的风裹着夏日特有的湿润探入,在我掌中的楠木佛珠上打着转儿,袭上我瘦弱的手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手势微微一滞,木鱼声也停住了,我不由望向跪在我身前的纹丝不动的长宁长公主,不,她的法号是慧因。
她淡淡道:“慧宛,若是宫里请我们去祈福祝祷,我们去便是。若是没有,今日便和从前一样,你回京城看一看。”
我低低应了一声,徐徐起身,忍不住回眸看一眼慧因,她着一袭素服,裙幅整齐地铺陈在橙金色地砖上,如盛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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