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我抬眸望向她面前的观音慈悲,慈眉善目、一团和气,高立云端看尽人间离合悲喜,却不能普度众生。
是了,能普度众生的,只有众生自己。
春在万物,大如山川,细如毫忽,繁如草木,妙如葩叶。
这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极尽繁盛,远远望过去,一片苍翠欲滴,如佛海无边无涯。
马车轻快,我微微阖目深思,每年这个时候,慧因都允了我来京城,自从乾元三年以来,已经二十二年了。
太后的薨逝,意味着属于朱氏的时代正式落幕,皇后被终身幽禁在凤仪宫,皇帝更晓谕六宫:死生不复相见。而如今,炙手可热的是甄氏一族。
我忽然想起隆庆朝的夏氏一族是如何倒塌,念及于此,对于朱氏一族的命运,也就不那么唏嘘。
梨花庙,是在京城南郊,原是孙传宗与朱祈祯的墓地,那一片有梨花繁盛,白茫茫似海原,后来,陈正则又捐了一座庙宇,香火日渐兴旺。
我缓步而入,住持展空师父双手合十:“慧宛师父,您来了。”
我还礼于他,淡淡含笑:“我来上一炷香。”
檀香萦绕,我默默念着往生咒》,思绪却又回到从前。
隆庆四年五月二十七日,我见他一件一件拾掇着包袱,忍不住唤道:“你真的要走?”
孙传宗瞥我一眼,点一点头。
“你就忍心让我跟宛涵留在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
孙传宗静默片刻:“师傅临走前跟我说,让我送你们两姐妹去褚家,褚大娘人很好,师傅与我都能放心。”
我气不打一处来:“祖父放心我跟宛涵留在褚家,你也放心是不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城,如果他不在那里呢?”
“他一定在。”
我反唇相讥:“你不是他,这五年来,他会不会改变想法,你怎能知道?或者,他早已记不得你了呢?”
“但他终究救过我一命。”
我顿时泄了气,他还是跟五年前一样倔强,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狠狠瞪他一眼:“那你走吧!我不要再看到你!”
褚家的人待我与宛涵很好,吃穿住无微不至,或许是因为祖父曾救过褚大娘一命。
到了夜里,我默默躺着,心里的思绪翻涌不息。
那是五年前,他突然跑过来,跟我祖父说要学武。
祖父已经十数年未曾招过徒儿,只是一心一意抚育我跟宛涵,自然是拒绝他的,孰知,他铁了心,居然在我家门前长跪不起。
我好奇地看着面前那个瘦弱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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