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
察德突然“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臣弟斗胆,恳请皇兄允我纳她为妾!”
我愣了一下,摇头说:“你太没有分寸了,她是汉人,就算我允了,皇太后那儿怎么交代?太妃那边又要如何说?”
“她是我赫连察德的女人,为何我却连名分都不能给她?”
“因为她姓司马。”我拉他起来,觉得他这样子很没出息。“人各有命,她能活到今日已经是上天对她的眷顾。褚国皇室子孙全部殉了国,只留下她一个,想必她也过得十分辛苦。西去算是解脱罢。”
察德仍然悲悲戚戚瘫在我脚边,“都怪我,倘若不是我,她能活得长久些。”
“察德,我们夏国那么多女人,随你挑选,别再想了。”
“我时常忤逆地想,当初若是没有南下该多好,我们在王庭里的日子多好。说不准两国联姻,我和长兴会在一起过美满的一辈子。有可能的。”
“当初,我们怎么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只有过来了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人都会这么想,可越想越无法释怀。”说这样的话会觉得有点心虚,我尚且不会自救,再如何渡人呢?
察德醉了,酒倒是没喝多少,大约是太伤心了才醉的。我命人将他安置了,想起来宣御医去看看长兴公主,如果真是不行了好早些准备后事。毕竟到了年关,宫里忙。
回头又仔细想想,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陪葬物品若按我们夏族人的习俗来好似不大合情理,毕竟她是汉人。看来这些事都要派几个汉臣去打点才好。
屋角的风铃叮咚叮咚地响着,声音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皇后还真是念旧的人,把草原上的风铃挂到了皇宫里。
我不喜欢夜里点太多灯,叫绿姝去把外面的玉柱灯都吹了,留了里间的几盏烛台。
皇后从来不会用簪子去挑灯芯,就由着那灯花落下来。她也从来不绣花或者跟别的嫔妃交好,平日里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我盯着皇后身边的大红瓷瓶发呆,她以为我在看她,于是脸颊偷偷地红了。
那瓷瓶里供了几支白玉兰,瓶身还有个金闪闪的“寿”字,似是有些不相衬。若是母后见了,定要说不吉利。
可那个“寿”字是丝绦写的,我能看出来她的笔迹。
突然想去看看丽妃,曾允诺过要教她写字的,我总是忘记。
下榻穿上靴子,皇后问我去哪里,我还未答,只见绿姝垂着头匆匆走进来,双手绞在一起。
我心头不知怎么隐隐地慌了起来,
8、青花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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