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坳坳的床底。
透过床单与地面的缝隙,我瞧见两个侍卫心急如焚地提刀进了屋。见到倒地的老婆子皆是一呆,转而蹲下身将她摇晃两下:“陈婆?人呢?陈婆?”
却哪里还叫得醒?
二人无法,只好起身在屋内环视一圈,一个跑到外头去叫人,一个扶着老婆子走了出去。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开,独自躲在床下喘着粗气。
近来整日窝着没怎么动弹,身子骨都不大灵活了,在屋里跑个两圈竟然就有些力不从心。我深呼吸了一口,开始静静地等待时机。
客房的窗户和大门不在一面墙上,若要从窗户绕到大门需拐过外墙的墙角。方才闹了那么一出,守卫两头来不及跑,此时房中又空空如也,多半以为我被人救走了。现下只要在床下撑到天黑,或者院子外的守卫撤去,多半就能逃出去。
经门口的守卫一报,这件事霎时如同一个炸雷,令原本静谧的尚书府喧闹起来。
家丁婢女满园子地跑,府兵小厮满院子地找。我躺在冰凉入骨的青石砖上,仅垂地的床单缝隙可见些许微光。原本还有些宿在棺木之中的幽闭之感,可经外头的声音这么一闹,倒是将我周身上下都给闹充实了。
想了想,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床底窝着,时不时再撩开床单往外头瞄上一瞄。
方才的府兵走得急,大门也未来得及掩上。此时我撩开床单,尚可见到院子里人影绰绰,映着白日的天光,在门内投下凌乱的剪影。
一个府兵喉头打结地道:“府里、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人、人多半是被救走了。”
话音一落,就听见“嘭”地一声,有人大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连一个女子都看不好!”这个声音我认得,是顾府的府兵头头。
先前的府兵赶紧解释:“头儿您有所不知,来救她的那个人身法极快,又使的是声东击西,我们俩连脸都没来得及看清。”
另一个府兵也跟着附和:“是啊是啊!我和赵四指定不是他的对手。”
府兵头头默了一默,问道:“陈婆醒了没有?”
外头无人说话。
但据府兵头头接下来的话判断,负责照料我的老婆子该是还没有醒过来。府兵头头道:“眼下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人又丢了,你们赶紧带人去寻,就算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若找不到人,别说我,就是你们,也统统别想活命!”
府兵们一听,慌忙领命:“是!”
紧接着窸窣地脚步声渐渐远去,众人多半是出府寻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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