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仗着陛下的圣眷,势力越来越大,在朝中根深蒂固,他日殿下登基之时,其与殿下分庭抗礼,臣子没个臣子样,不得不事先防着。”
小裴熬成老裴,随先皇、有功绩、得民心,这样的老臣,天子都得礼让三分。
王高庠说的是实话,也确实为太子着想,却也隐瞒了一些话、一些私欲。
其一,裴少淮为太子所用,也是为他所用。
其二,从龙之功不容二虎,何况裴少淮比他年轻了将近两辈。
抛开私欲不谈,太子要给支持自己的部下一个交代,王高庠一样要给自己的门生、部下一个交代。
众人都上了一艘船,一齐发力划桨,并不会因为谁停了手,船就会停了下来。
这次京察,王高庠已经失了一个考功司郎中,吏部操控的势力大大被削弱,他手里的权力,不能再被他人分走了。
见太子仍面带疑虑,王高庠劝慰道:“至于殿下担心的,臣以为,在陛下眼里,殿下最大的错不是做错什么,而是什么都不做、不敢去做。”
帝王权术之精髓,就在于因势而变,上下制衡。
“总是要先做了,陛下才有指纠殿下的机会。”王高庠道。
他最后的这两句话劝服了太子,太子应道:“王先生的意思孤省得了,晚些时候,孤便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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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令义所言不是玩笑话,没两日,他便与徐阁老一齐提前呈了自陈疏,奏请辞官致仕。
皇帝压根没看那两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