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宝泉局坊子太大,只能建在皇城外,由兵部派兵驻守着。衙门平日负责记录账本、计算损耗、观察银币回流状况,年初制定铸造计划,岁末要禀报一年功绩,与银币铸造不甚相关,反倒要常常入宫上禀,衙门便留在城中。”
又道:“不过,毕竟是宝泉局的衙门,隔三差五免不得要去铸造坊看看,黄大人若是好奇作坊大熔炉,总是会有的机会的。”
“原来如此。”黄青荇道,“谢裴大人解惑。”
黄青荇暂任宝泉局钱法侍郎一事,就此定了下来。
……
裴少淮公务繁忙,依旧不忘时常去徐府看望夫子。
每次能待的时间都不太长。
时已暮春,渐渐回暖,夫子的寒症依旧不见好,徐家人只得限着段夫子,不让他多出门。
这日,裴少淮散衙后顺道来了一趟,被夫子催着快些回伯爵府。段夫子斜卧榻上,盖着毯子,说道:“散衙了便早些回家陪陪正观、云辞,不必总往我这里跑,你也省得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得……今日来看,明日来看,同前日里还是一个样。”
裴少淮任由夫子催,一边帮夫子热敷手臂,活络筋骨,一边笑言道:“夫子只当学生没长大,日日来学堂上课见老师的习惯改不掉了。”
“朝中的事都办妥当了?”
“早办妥当了。”裴少淮自以为毫不显露痕迹,徐家人也从不跟段夫子说朝中形势。
做完这些,裴少淮同夫子闲叙了一会,待了半个时辰,快天黑时才离去。
裴少淮离开后,段夫子神色凝重,叫徐言成进来,说道:“子衡,去唤你祖父过来一趟。”
“夫子,学生这就去。”徐言成心间一怔,担忧夫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不多大一会儿,徐阁老进来,笑吟吟道:“段兄寻我过来,可是又想着出门的事?我说了可不算,王太医说了才算。”
“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只得委屈徐兄跑一趟。”段夫子道。
徐言成退出,关上了房门。
“徐兄,你同我说句实话,近来朝中是不是不太平,伯渊深陷其中?”段夫子担忧问道。
徐知意早有准备,可还是迟疑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叫段夫子察觉到了端倪,言道:“那便是我猜对了。”
徐阁老赶紧劝道:“小辈们瞒着你,也是怕你担忧。且‘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伯渊在等待机会,他是你最好的学生,你当相信他的本事。”
“我自然相信他的本事。”段夫子道,“只是……就同于徐兄当年在山上救了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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