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叔祖父。”
“裴珏,他竟回来了……”裴少淮有些意料不到。心想,裴少炆跟少津同年入仕,五六年过去,听闻他在裴珏的指点下,在成都府的功绩可圈可点,这么一算,确实到了回京考满的年份。
皇帝安排裴珏入监审讯,既让群臣们猜不透心思,又是在打首辅的脸面,甚至可以看作是考验裴家——只要放弃裴少淮一个,还可继续得到圣眷。
这是一步帝王驭权的好棋。
半个时辰后,酒坛空空,燕承诏离去。一直坐在旁边的吴见轻,听着没头没尾的谈话,只得一知半解,疑云满腹,茫然不解。
这间牢狱小院高墙围着,只露出了一方夜空,像是井内观天。
抬首望去,星河垂影压井口。
“你的祖父至死都守着观星台,既是守这万颗星辰,也是守天下万家灯火。”裴少淮拍拍吴见轻肩膀,惭愧又坚定道,“我们一起替他讨回公道。”他用的是“我们”。
“不早了,早些回屋歇息,今日惊吓不小吧?”裴少淮道。
吴见轻收回眺望星辰的目光,问:“大人方才说的话可作数?”
“什么话?”
“收小子当学生。”
裴少淮看到星光映入吴见轻眼眸,复得清亮,应道:“作数。”
吴见轻立马跑到石台前,台上无茶水,他就端起那盏没喝完的酒水,回到裴少淮跟前跪下,道:“请先生受学生三叩首。”
正想说敬茶,忽想起敬茶敬酒不一样,敬茶是裴少淮喝,敬酒是自己喝,吴见轻改言道:“学生以酒代茶,先干为敬。”
咕噜噜一口饮下,呛得直咳嗽,裴少淮想拦都拦不住。
这可是燕承诏带来的酒,怎么可能不烈?
结果,先一刻还是感人至深,下一刻变成少年郎晕晕乎乎,走步子都打摆。
想来日后,吴见轻这拜师礼是终生难忘了。
……
……
南镇抚司副官挥得一手的好鞭子,鞭子啪啪响,落在裴少淮身上,立马血染白衣。
看似好不凄惨,但裴少淮知晓,这鞭子只伤了他的皮,没伤到肉,更没伤到筋骨。
但一桶冷水冲到身上的时候,裴少淮还是疼得咬破了嘴皮。
裴珏进来的时候,裴少淮被铐在架子上,身上素衣变作血衣,血水嘀嘀嗒嗒。天窗的光束照下来,正巧映在他的身上。
白纸在审讯案上摊开,裴珏坐下,面无表情问道:“这便是你坚持所守落得的下场?”并无戏谑之意。
昔年裴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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