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从脑海间沉重地碾过,百般滋味霎时齐聚心头,但那只是一瞬间的闪念,很快,现实中活生生的幸福与温暖便掩盖了那些曾经的伤痕,他的神志,也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瞧你,才没喝几杯,怎么就醉了?”佯怒地在载淳肩上轻捶了一拳,他笑斥道,“刚刚是谁叫我别老提过去的事,结果自己倒犯起规来了!幸好我们是在外面,否则,这话要是被燕儿听了去,叫她以为我还在吃那陈年旧醋,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载淳方才是一时心乱,现在冷静了些,也知道不该提那话茬,不由得有些后悔。定了定神,他歉然一笑,摇头道:“抱歉,是我糊涂了。”
“行了,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废话?”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少安的神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的话,将来,就把你们家的宓美人许给我们那傻小子吧,咱们两家也算是亲上加亲,如何?”
载淳愣了愣,与少安对视一眼后,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只是个玩笑。尽管两个孩子自知事起就很是投缘,成天玩在一起粘在一起,但他们毕竟还小,孩提时代的感情,如何做得准呢?两家的父母都是从生死情劫中走过来的人,当然不会如世俗家长那般强行左右儿女的婚事。缘之一字,情之一事最是玄妙不过,无法预料也无法解释,真正身临其境之时,也只能随着自己的心走,但求无悔而已吧。
☆ ☆ ☆ ☆ ☆
夜深沉,月色如水,怜爱地看了看熟睡中的女儿纯真恬静的小脸,载淳悄悄掩门而出,心情复杂地回到了他和玄冰所住的那个山谷。
站在谷口,可以看见那间当年他在少安的帮助下一砖一瓦亲手建起的小屋,此时此刻,窗口的灯依然亮着,一阵流水般清澈的琴声幽幽飘出,和着撩人的月色,酿出了一丝比烈酒更醉人的醇香。
以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暖黄的灯光下,有着他们一家三口多少的欢声笑语,最爱朦胧光影间她星眸半眯慵懒含笑的娇颜,那披着氤氲的甜美,总勾起他无尽的遐思,点燃他心底丝丝缕缕永不倦怠的浓情。
然而,这三天里,这盏灯火却是为另一个人而亮——不为情,不为爱,只为给那人凄寒的一生送去最后一点光明和温暖。他知道她的心,更从她的琴声里听出了那只有灵犀相通之人才能感受到的无言的抚慰与承诺,他知道自己没必要感伤,却终是在这曾经只属于他们俩的时光里有了些许难言的怅惘。
同一时刻,灯下抚琴的玄冰心底也浮起了幽幽的愁思,那种仿佛有着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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