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时或传来一两声受刑者的痛呼,又或是奇怪的吱嘎声,又或是无意识的恐惧的颤音。这是她曾经以声音为代价拼命逃出去的地方,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母亲了,可是不,母亲还是不在了。
她不知道,如果她没有执意要出去,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她没有出去,那么她就可以一直陪伴着母亲,不用毒哑自己,不用连累柳岑,也不用……也不用遇见那个人。
她是为了母亲才出去的,她是为了母亲才去同郑嵩谈条件的,她是为了母亲才去服侍那个人的……
可是现在,母亲却不在了。
如果她没有出去,如果她没有在那个人的温柔里越陷越深,那么母亲可能也不会死!
分辨不出白昼与黑夜的地牢里一片惨然凄清,阿寄有时发现自己哭了,嗣后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哭。她……她虽然时常羞怯时常懦弱,但她却不大晓得流泪的。流泪如何能够让自己好一些,她也并不能懂,因为流泪原本也是一件很花费力气的事情,若哭得狠了,会让人疲倦到绝望。
“呵……小姑娘,不晓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像是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阿寄朦朦胧胧地看过去,似是在右侧的哪一处牢笼里,但黑暗之中,她只能看见墙角一团模糊的瑟缩的轮廓。
“是不是饿着了?”那老人阴沉地笑着,“饿着了你就该叫唤,做出一副饿死鬼的样子,他们马上就会来拖你去审……审你的时候,你便一口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没有法子,就只能继续关着你;你若是说出来了什么,你的性命就到头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后一种,那样比较快……”
老人大笑起来,笑至末梢,又变作不可抑止的咳嗽。阿寄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她知道掖庭里审人的手法,她的母亲曾经就是这样被审了三年,直到被审成了一个疯子……
“前几年倒是有一个疯婆子,”那老人忽然道,“我真羡慕她,疯了之后,就一了百了了,审也审不得,杀也杀不得,就任她烂在这里,也没人来难为她……听闻她还有家人在外面帮她打点?”老人突兀地笑了笑,“家人啊,真羡慕她……”
阿寄不想再听了。
她咬紧了唇,想靠疼痛来抵抗一下饥饿,眼前却不断闪现出母亲最后几年的样子。她明明没有见过的,可她却好像就是知道,母亲曾经就在这里,她死得孤独、冰冷而无望,在幻梦里挣扎,在黑暗里沉睡……
“死阉人,吵什么吵!”狱卒敲了敲铁门上的锁,铮铮的声音惊破了老人的自言自语。
老人顿时大怒:“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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