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岸和田城救出阿照,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在面临终局时必将与她一同赴死吧。
然而结局却是,成田氏贺大人将阿照从已经起火的岸和田城中救了出来,随后就消失于茫茫人海。
从业火中脱身的阿照常常郁郁寡欢。她身体虚弱,总是不分季节咳嗽不止。加之肢体残缺,多年征战烙下的病症一时之间接连爆发,如何悉心照顾她总令我烦恼不已。
“别管我了,雪华。别再在我这种无用之人身上耗费力气了。”
她曾多次对我这么说,只是面对她时我还会努力压住悲伤,对她说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类的话,可当我从阿照所在的房间走出来,就会当即掩面而泣。
除此之外,刚在吉野住下时她也时常躺在卧榻上静静望着天花板,我知道她心有所思,喂她服药后便不愿再打扰。然而她又叫住我,似乎要询问我些什么。
“葛夏还好吗?她还在吗?”
我该告诉她吗?即便我不坦明,她也应当知道冈部氏及其他今川直系亲信已被赶尽杀绝。武家女人的结局无非就两种,一是待丈夫平安终老后出家为尼,其次就是随着战败或身亡的丈夫奔赴黄泉了。丈夫战败死去,父兄也被杀死的葛夏又能收获什么好结果呢?她当日随着阿照从佐渡重返本州,就已做好迎来最坏结果的准备了吧。
我命泉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要她查明葛夏的行踪。今川氏灭亡后,与纯信公及今川家没有直属关系的旁系大名多有归顺,这之中不乏早已皈依舶来宗教的吉利支丹大名。
“殿下要找的那名女子,如今正受到吉利支丹教会的庇护。”
吉利支丹的教义中似乎不允许信徒自我了结。大概是因为这条完全不符合士族信条的教义才使葛夏得以存活至今吧。后来我再没去打探她的消息,只知她应该是得到了教会的妥善安置,不过那位可怜的妻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丈夫”根本就没有死在岸和田城。
“她还活着。”
我没向阿照隐瞒真相,尽管我知道葛夏的存在对我而言堪称阻碍,我不禁思索当年在聚乐第与她争吵的话里有几分是出于我的本意。
“那就好。终究是我连累了她。”
阿照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卧榻上,紧盯着天花板的眼珠子却在来回转动。那是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应当为之惋惜,然而又认为对方的现状是意料之外的侥幸。在武家女人终将直面的两种悲剧里,葛夏步入了第三种结局,但她会永远生活在北条真彦已死的世界里,这到底还算得上是什么幸运吗?
我不能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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