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羡妒其他小厮,这回总算轮到自己被羡妒,身子陡然高了几寸一般,头也昂得越发高了。
犄角儿姓罗,十三岁就受雇到张家,伴侍张用。他爹是个木匠,不过只能造些寻常桌凳,勉强营生。有回张用的父亲经过他家店门前,旧疾忽然发作,倒在地上。他爹忙将张老作头扶进家,又唤了郎中来看视,救了张老作头一命。张老作头为谢他爹,教他制作一种交椅,上有靠背、扶手,坐板改为绳穿的一排竹片,椅子腿则是前后相交的两个木框,用细铁棍铆合,可以折叠,体轻易携。他爹学会这手艺后,试着做了几把,没想到很快便被买走。他爹便转而专做交椅,生意从此大好,更得了个“罗交椅”的名头。
张老作头一直担心儿子张用行事乖张,见犄角儿性格朴诚,便想雇犄角儿跟随照看儿子。他爹自然欢喜无比,慌忙将他送到了张家。犄角儿本来叫奇乔,张用一见他,就给他改了名叫犄角儿。
犄角儿原是奔着张老作头来,见这个小主人说话没一句正经,行事更是没东没西,心里大为丧气。不过,他自小便实心,来时爹又反复告诫他要敬顺主家,他便只有耐性服侍。整日跟随这个小主人,比追一只小雀更耗神费力。开始时,他每天累得骨头酸疼,心更是疲乏之极。时日久了,才渐渐惯了。
“张姑爷躺在地上做什么?”阿念忽然问。
“他在琢磨难题。说这样面天背地,神才能飞,气才能沉。”
“他快快想出法子找回我家小娘子才好。我家小娘子那样娇贵,换张椅子,都坐不惯。她去银器章家,特地带了个锦垫子。这会儿,不知道她在哪里,那个锦垫子若是丢了,她只有一直站着了。就算找不回她,若知道她在哪儿,我去送些被褥、枕头、手帕、香炉也好啊——对了,还有小茶炉、铜壶、茶瓶、茶盏——她吃茶都是自己煮水、自己点茶,从来不许我碰。已经两天了,她渴也要渴死了……哎,一想这些,我又要哭了……”
“你莫忧,我家小相公比世上所有人都聪明,他一定会想出法子找回小娘子——对了,早起还没吃饭,你最爱吃啥?”
“我心上第一爱吃的是蜜麻酥。”
“第二呢?”
“第二就多了。”
“不怕,我带足了钱,小相公刚刚也吩咐了的。你尽管说。”
“第二呢,有辣菜饼、糖叶子、肉葱齑、澄沙团子、甘露饼、玉屑糕、糖脆梅、蜜姜豉。第三……第三就更多了,先不说了。”
“好!咱们见一样就吃一样!”
两人果然一路走,一路吃。只要见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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