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纳阴郁为况——好家伙,八百个大圈儿小圈儿,这是嫌纸大画着玩儿?”
皇帝忍不住笑,逐字逐句念与她听:“阴郁为况,如何?芾顿首。临沂使君麾下。”
陆靖柔啧啧称是:“皇上你真厉害,一整行大圈儿套小圈儿,愣能从里头抠出‘如何’和‘芾顿首’来。这里头我只认得麾,你瞅瞅麾下的下,写得跟六似的。”
皇帝捏捏她的手心,不自觉学她说话口气:“你看如何?”
“不如何。”陆靖柔理直气壮批判,“因为我看不懂,看不懂就不好。”
她今日穿得玉雪可爱,面上薄薄匀层脂粉,一点嫣红口脂。一颦一笑,活色生香。皇帝愈看愈欢喜:“过来坐,朕教你写看得懂的。”
陆靖柔记起临来时化身找别扭的任务,遂小手一插腰,胡天胡地呛人:“椅子硬硌屁股,我才不坐。”
接连换过几把椅子,加了七八个厚软座垫,垫得都快比倚在炕边的皇上高了。架不住陆靖柔鸡蛋里挑骨头,这不好那不行,仿佛全天下椅子都与她的宝贝屁股不共戴天。
皇帝先前微笑看她找碴儿,待到先时服的鹿血酒药力发散,便有些耐不住了。鹿血原是割来医他心悸失眠顽症,恰逢陆靖柔在眼前左摇右晃,一时气血翻腾,难以为继。
陆靖柔不知男子动情是为何状,单见他面上飞红,气息不稳,生怕他发恶病牵连自己。干脆脚底抹油,一步两步往门边挪。
“你……过来。”皇帝虚扶额头,道,“怎的站那么远,离朕近些。”
陆靖柔两脚勉强蹭出一个砖缝距离,两手不住地扯帕子:“你没事儿吧?”
皇帝摆摆手,吃力地坐起身:“没事,只是身上热得紧……服侍朕更衣。”
她哪里做过服侍更衣活计,上来一通蛮扯强拽,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皇上看不过,自己强撑着解七事带,松了衣缘纽子。待到陆靖柔把他剥得只剩里衣,心惊胆战地问:“凉快吗?再脱就没了,要不等一等我给你找把扇子——”
扇子没下落,人先跌在他腿上。
真热,一屁股坐进沸水锅里似的。虽是隔几层衣料,肌骨火热险些将她烫熟。陆靖柔下意识扭身外逃,反被两条长臂一裹,牢牢剪在胸前不能动弹。
“你身上凉快,借朕抱一抱。”
这么欺近说话,口中热气绵绵烧在耳际。陆靖柔被炙灼暧昧气息紧紧捆缚,后背脖颈一片火热,身子早软塌半边。恍惚间,耳垂被他纳在口中,浅浅软软来回舔吻拨弄。赤金耳钩最后一丝寒凉叫他抿去,她化成一片温煦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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