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啄啄的声音,好象有一只啄木鸟正疯了一样把他当木头啄。每一剑都在心口。既不偏一丝,也不差一毫。
方裂谷开始恐惧,小马的剑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闪避,但至少还来得及恐惧。水滴石穿,何况那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剑。他的胸口已经发痛,皮早破了吧,血早流出来了吧,肉也绽开了吧,骨头已有剑痕了吧,那么心呢?心还能坚持多久?啄啄啄,一剑一剑刺进胸口,也刺进他的脑海里。啄啄啄,他的神经变成一根弦,在这怪异的声音里颤抖。啄啄啄,啄啄啄,似乎没有尽头的啄啄啄。方裂谷快要疯掉了,无休无止的剑刺在自己的胸上,听着那连绵不绝的啄啄啄,任谁都会发疯。方裂谷终于忍不住了,他狂嗥一声,拔腿就跑。
小马没有追,事实上他连站都站不稳了,双腿象灌了铅,双手却轻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他的手在抖,他的腿在抖,他的全身都在发抖,象一片秋风中的枯叶。他已筋疲,他已力竭。看着方裂谷逃跑,他的心对他说:“追!”他的身体却对他说“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一霎间是吸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小马没有追,可仍有剑光,冰冷的剑光。剑光掠起,方裂谷只觉心头一凉,顿时安静下来。他看见了一柄剑,森寒的剑,剑在胸口。那一剑刺得依然是胸口,穿过马飞利刃啄破的血肉,直达方裂谷的心脏。剑在手上,手后有人,那冰一样的人冷冷道:“我说过的,你不能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就象皇上下的圣旨,木板上钉的铁钉。
下部天涯亡命:第十二章是结局还是开始
8
家,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温馨、温暖的代名词。一想起它,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展开一幅画:烈日下奔波的父亲,烛光下缝衣的母亲,天真无邪的弟妹,对自己宽容温厚的兄姐。
但对冷独孤来说,却不是这样。家对他来说是一个枷锁,一个沉重得让人窒息的地方。
关于母亲,他的记忆只是一个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背影。就在父亲入狱的当天,她就悄悄卷了家里的金银珠宝,消失在茫茫雨帘中。
只留下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来承受世人的白眼和辱骂。他那时候几乎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所有人都叫他狗崽子。狗崽子似乎就是他的名字。为了活下去,他流浪在街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野狗嘴里夺食,枯木桥下渡命。
直到有一天,一个胡子拉碴的人找到了他,告诉他,他是他的父亲冷凋零,他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原来他也有家,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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