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蹙眉。原来,照惯例,如果她与父亲都不在家,一旦府上来了难缠的客人,为免母亲损伤心力,便由管家周三娘应对周旋。今日来客,所议之事,已非“难缠”二字可形容。依母亲素来婉约的性子,她怎能应付?
嬴湄哪里知道,母亲今日出来,实是情非得已。
据姽婳夫人想来,今日丞相亲临,事关女儿终身,虽已差人通知女儿尽快回来,可女儿终究还未出阁,任她如何聪明伶俐,又怎好抛头露面,自谈婚嫁。传出去,不但不成体统,还会损毁女儿的闺誉。因此,凭着为母者的自觉,她不顾周三娘的苦苦规劝,执意替女儿挡下这一关。
这姽婳夫人在二十岁时嫁与嬴恬,二十二岁生女嬴湄,到如今整三十六岁。按说来,她年轻时就算生得再美,到了这样的年纪,也不过是风韵尤存的半老徐娘。然她素来被照顾得妥妥贴贴,不乏体,不劳心,保养极好,依然持有天仙般的美貌;又兼素来娇弱娴静,一举一动,堪为文静娴雅的范本。故她一出来,不独见多识广的李盟目瞪口呆,便是那挑剔成性的李俊亦眼神涣散。
许久后,李俊魂魄回窍,一时想起嬴湄的容貌,不免心下惋惜:这般绝色的母亲,为何没能生出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女儿?瞧嬴湄那等姿色,连她贴身的婢女都不如。可恨,实在是可恨!
因李氏父子直勾勾的盯住佳人不放,姽婳夫人如坐针毡,大不自在。嬴湄心下恚怒,深恨这对父子好色无礼,亵渎母亲,遂抬起脚,要进去给母亲出气。
忽听李盟幽幽叹息:“柔儿,自淮水一别,算来已过十六年。这十六年来,你的容颜一如往昔,丝毫未变,我却老了许多。”
嬴湄顿时脸色苍白,满面震惊。“柔儿”乃母亲闺名,除她和父亲及周三娘等几位亲近之人,再无旁人知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