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箜篌了,今夜你来为阿玫伴曲,让哀家好好品味。”
姬玉站起身,躬身施礼道:“遵命。”
不一刻,宫女抱出一架竖箜篌,另一个则在亭子中央摆上软凳。姬玉接过箜篌,风态潇洒的端坐凳上。他垂下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勾抹,单单是调弦试音,便已显出不凡的品味。试好音阶后,他信手续弹,轻拢慢捻间,音随意转,曲声或盈盈然柔美旖旎,或泠泠然清澈幽雅。
此曲意境高远空朦,技法灵活多变,最是难学。大家原料姬玉虽出自世家,却也未必学得全,不过是应景而已;故未听他弹箜篌之前,已先存了宽宏之心。谁想到那一支《霓裳羽衣曲》,在他食指和拇指的捻动间,被演绎得出神入画,足叫技艺最精湛的乐师愧不敢言。此时的姬玉,根本不像个沙场搏杀的勇武将军,倒似个吟风弄月的倜傥公子。
其后,曹垒的曾孙女曹玫款款出列,随箜篌之音翩翩起舞。因是哥哥伴奏,姬冰不免多看曹玫两眼。实在讲,曹玫很美,黛眉如颦,秀眸若水,嫩肌似雪,又兼纤腰细细,袅娜而妩媚,于那妙舞处,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缨累累佩珊珊。一时翻转飘摇,实是美不胜收。
曲毕舞罢,掌声如雷。姬太后叹息曰:“清曲配妙舞,佳儿配娇女,真真乃天作之和。”
这话一语双关,任是再傻的人,亦能听出言外之音。于是,众人心领神会,阿附不绝。但因姬玉冷若冰霜,便也不敢把话说得太露,只含糊其词的一味赞美。曹玫心下有意,便含情脉脉的瞥一眼姬玉,许久后才红着脸下去更衣。
那会,姬冰心头一派苦涩:原来所谓赏灯盛会,不过是场变相的指婚亲宴!难怪入宫前,母亲先找哥哥谈话,为的就是吹风交底。——似他们这般出身高贵,且与皇家关系极其亲密的世家子弟,无论平常生活如何奢侈华靡,又如何飞扬跋扈,一待婚姻大事,则绝不能自作主张,必得时时以家族为先。如今,姑母与李盟争斗激烈,偏偏皇帝姐夫与姑母,母子不能同心。为寻求盟友,姑母便选中这在朝在野都极有威望的忠顺王。可怜兄长,就这样成了姬氏追权逐力的祭品!
出于对家族的尊重,姬冰的满腹怨气没法朝姑母撒去,只能忿忿的看向忠顺王。
想是兄弟连心,姬玉回视他一眼,放下箜篌,淡淡道:“姑母,适才小郡主舞姿曼妙,令臣侄心下叹服。臣侄亦是喜爱歌舞之人,这里毛遂自荐,想为姑母献舞,不知姑母肯否赏脸?”
姬太后眉毛轻扬,欢喜道:“妙哉。”想了想,又道:“玉儿,方才你为阿玫伴曲,这会不如换她来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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