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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答言,神色已然肃穆。于是,他将现下的情形一一道明,不曾有丝毫隐瞒。她虽早就知晓,但此时亲耳听得他详细说来,心还是狠狠的揪做一团。可他的神情却那样宁静:“湄儿,当此危急关头,偏又遭逢叔公罹难,生生将寡人的对应之策全盘打乱。寡人明知道幕后指使者姓甚名谁,此刻却无法将其绳之以法,惟有督促张延速速审出下毒之人,好还你青白。你当知道,拘你入狱,乃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寡人都明白,非但你与此事无干,便是姬冰亦被冤枉。你放心,姬冰失踪之事,寡人必定全力搜寻,不敢说能令他毫毛未伤,但寡人一定会找回一个大活人还你。”
她绝未料到他会如此坦率诚恳,又思虑得如此细密深远,心下眼底,禁不住热了酸,酸而复热。她双拳一抱,道:“陛下有何差遣,尽管道来。”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言语里终于多了些苦涩:“湄儿,寡人要你明日启程,送华阳公主远嫁燕国。慕容隼那厮恶毒凶残,浑不讲礼仪廉耻,让你去,不啻于送羊入虎口。但目下看来,大秦要么和燕国拼死力战,要么轻巧智取……”
她不待他说完,便铿锵道:“陛下,臣定不辱命。”
他的手掌不禁一抽,五指滑到臂间,紧紧抓捏:“湄儿,慕容隼并不诚心迎娶婵妹,不过是以此为契机,欲掠杀大秦。不然,他何以在仟陵边线屯兵八万。你此一去,当做好两手准备。燕国如肯善罢甘休,则将婵妹直送燕京;若燕国悍然出兵,你拿着这枚虎符,它可以调动大司马所辖的五万兵马。”
她仰望着他,但见他眉峰高聚,分明藏着浓浓的焦虑。不假思索的,她抬起手,然指头还没够及眉毛,便扭成怪异的姿势。他的眼眸闪过诡异的光,只盯着她腕间的手镯,目光飘飘扫过镯上玉蝶,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没头没脑道:“湄儿,寡人送去的凤印,你可藏好?”
这一刻,她的心底荡漾起伏,千百种托词全聚集胸口。末了,她狠狠心,悄悄挺直腰板:“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夏天,也在此处,陛下与臣的约定?”
他的头缓缓的垂落,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又抬起头。似乎得了解脱,他的声音干脆而有力度:“寡人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好,寡人要做言而有信的君王,惟取你之才干!你安心送嫁婵妹,回来后,记得将凤印交还寡人。”
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他消瘦的俊颜,那张面孔上,冷静而平稳,丝毫也无狂乱与偏执。她终是落了心,深深弯下腰:“陛下,臣心如初。无论刀山火海,只要陛下所愿,臣但往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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