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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动攻车的士卒犹然卖力,然大幔悬空,并无常态。攻车愈是迅猛突前,它们便愈发如水柔软;一进一退间,刚柔相触,竟致力道消歇。待得攻车终于撞上城墙,已绵如粉锤。操纵攻车的士卒难以置信,便又改变方向,从它处另攻。谁想,城楼上吊着的布幔亦随之转移,一如前状。晋军大怒,总想找出秦军的防备漏洞,遂搬动战车,转之甚急。不料,忙中出错,笨重的战车竟两两相撞,尖尖铁头往下一落,皆将对方砸得支体散架,几轰然倒塌。
王璨牙根痒痒,几乎将罩在脸上的青铜面具抠出洞来;然眼珠一转,到底得了主意。他低下头,一面吩咐将坏了的四台战车拖走,一面叫士卒将松薪绑在箭上,再以油水浇灌,点上火,对着城墙嗖嗖放出。霎时,最外边的巨幔被射得千疮百孔,随着大风张扬,火舌高蹿。不一刻,浓烟滚滚,哔驳作响。王璨观之,眉目带笑;又得几个副将阿谀不绝,一双滟潋生波的美目,直逼星辰。
城墙上,秦军闻得烟火滋味,不由得惊慌大叫。
顾翦收了小旗,目光往垛口两边一扫,喝道:“还不泼水!”
秦军这才想起先前搬运上来的水缸水囊,忙操起锅碗瓢盆,又舀又泼,忙如陀螺。哗哗的水声里,巨幔水滴连连层层湿透,渐而粘连,厚重得大风亦吹扬不起。于是,张牙舞爪的火苗才爬到巨幔的半腰,便蔫蔫灭了。
风恰转向,灰烬纷扬,好巧不巧,多半吹到王璨的面具上。因着面具有孔,灰烬又顺顺溜溜的扑进王璨双眸,直弄得他目红眼涩,酸泪横流。
他待要褪下面具搓揉,一个副将凑近道:“千岁,搭云梯吧。此城虽高,但秦军吊着巨幔,咱们正好顺着爬上去,何愁不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蠢材,秦军要是将扯布的绳子砍断,尔等还不得摔死城下?”
副将搔头,苦着脸道:“那怎么办?千岁,咱们一路长驱直入,难不成就此罢手?”
王璨瞪着城下泥土,咬牙切齿道:“上攻不行,本王便掘地三尺,不信顾翦小儿能两头兼顾!”
副将乐了,忙打马上前,指挥众卒绕着城墙根脚四面挖掘。
顾翦爬上新建的木塔,放眼眺望,眼见燕晋联军的攻城战车已成破铜烂铁,弃置一旁,心下不胜欢喜,便挥动小旗,将张悬的巨幔一一卷起。没了巨幔遮掩,视线无碍,他又急急探首,恰将燕晋联军之所为瞧得清清楚楚。他立刻抓住身旁的军需官,道:“先前要你集合的人手可全都到齐了?”
“回将军,平阳城内的青壮汉子,已在内城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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