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百般宠眷的兰台公子,忙齐齐纳福,退往两侧。王璨走到榻边,撩开纱缦,不用探头,便能清楚的看到嬴湄的面孔。
她尚在晕迷之中,但观其苍白如纸的面色,及青紫脱壳的双唇,又非寻常晕迷之态,倒像另有隐疾。王璨踌躇一会,干脆掀开锦被下端,果然在嬴湄靠近膝盖处的亵裤上,看到渗出的斑斑血迹。他放下锦被,转过身,毫不迟疑的对上慕容隼暧昧不明的眼眸。
“阿凤,为什么如此对她?”
慕容隼没有答话,只是沿榻而坐,顺手又替嬴湄掖了掖锦被。
王璨一口闷气堵住胸间,定定神,方道:“阿凤,她已落入你手,生死随你。你若真真恨极了她,一刀下去,大家痛快;你若要羞辱她,罚其为婢为奴,一样开颜。何故施予膑刑,弄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慕容隼冷了面色,抬起眼:“看来真是孤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这样心急如焚的赶来,迫不及待的验明证身,乃为争风吃醋。却不料,醋是喝下大罐,然丝毫不与孤相干。怎么,孤剔了她的膑骨,便疼在你的心尖?”
王璨抓住慕容隼的肩,眉目里,全是无奈的感叹:“阿凤,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何故总不信我?我王璨敬重嬴湄者,不过是佩服她精明强干,坚硬如铁;无论世俗如何摧残折磨,亦要固守一身清白,傲然立于浑浊须眉间。况她救过你我性命,纵然之前之后仍有旧怨新仇交织不清,但又如何能抹杀她曾给予的恩情?阿凤,你若不是一般样念念不忘,又何苦费尽心机将她弄来燕国?既然得手,又何苦残其肢体,将她弄得半死不活?阿凤,我还是那句话,你真恨她,索性就处死她,将其头颅高高悬于燕京城墙,不独能重重打击蒙政,亦能叫才吃了败仗的大燕重振国威,日后也好卷土重来么。”
慕容隼眯起眼,灰眸中闪出怪戾的光:“璨,你要激我么?”
王璨苦笑:“我激你做甚?嬴湄当初赠你的话,你都忘了?”
慕容隼没有接茬,只调开目光。
王璨长长叹息,慢声道:“为君者,必得心怀仁念,大肚能容。没有仁念者,又岂能赢得民心;不能容人者,又岂能纳取人才?民心和人才两失者,又何以夺天下?’阿凤,此为金玉良言,你为何充耳不闻?往常,我们每每论及蒙政重用于她,你总是嗤之以鼻,实则你心底何尝不知,她乃真才实学,且天下少有。能得她效命之辈,何其幸也。这样的人,在朗朗乾坤已成传奇,声望之高,恐远远出于我们所料。自然,天下大多浅薄之徒谈及于她,不出鄙薄嫉妒一类,然在有识之士眼中,却视她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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