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泪,特别姜瑶,因着姬冰的妥善安排,她比嬴湄早到咸阳,今日如此厮见,忆及燕京往事,不免倍感伤心。大伙都怕刺着嬴湄,于是略坐一坐,便告辞出殿。
蒙政原是固执的守着龙榻,后经蒙学和太医婉转劝解,又见嬴湄疲乏不堪,只好厌厌的踱出殿外。谁想,诸女竟未出宫,倒齐齐立于阶下。他凝视诸女一圈,直走向招福:“娟妹,有事么?”
招福举起双手,纤纤十指慢慢比划:“皇兄,你就放过湄姐吧。她都这样了,难道你非要逼得她含恨撒手?”
蒙政粗浓的眉毛一点一点的攥紧,黑黑的眸子一闪一闪,似有波涛汹涌。
蒙娟水汪汪的眸子丝毫不见闪躲,直直仰望兄长。身后,四女已纳拜地上,哀哀哭曰:“陛下,求您可怜可怜湄姐。”
蒙学离蒙政最近,才想着该如何帮腔,忽然听到古怪的“嘎吱”声响。他忙垂眼,果见堂弟双拳紧捏,筋脉骨节根根毕现。他心上一惊,待要替诸女求情,便听得天子冷声道:“你们都觉得是寡人在逼迫湄儿么?哼,不错,是寡人在逼迫她,可她何尝不是一样的逼迫寡人!她外放为官也好,留守咸阳也好,若不宣召,从未肯亲近求见;寡人倒日日夜夜惦念着,她在干什么,和谁说话,当中可有闲暇眷顾寡人?及至她被掠劫燕国,寡人食不知味,睡不安稳,纵是上朝理事,眼前也常晃动她的身影。你们怎不求求湄儿,叫她先放过寡人呢?”
四女目瞪口呆,全说不出话来。只剩下蒙娟手势比得飞快:“皇兄,你若果真是这般痛苦,那么你定是最能体谅湄姐之人。既然不想他人将痛楚加诸于身,为何还要反施于人?她痛则你会加倍,你苦她亦不得解脱,莫若放开手,从此天宽地阔,岂不两好?”
蒙政仰首大笑,笑声凄厉。四女听得害怕,微扯蒙娟裙裾。蒙娟却浑然不觉,倒拉住兄长的半幅袖边,缓缓跪于地上。蒙政止了笑,俯视她,斩钉截铁曰:“娟妹,今日你苦口婆心,甚至不惜触怒寡人,可见得是真为湄儿。但你摸摸自己的眼,难道你就看不出寡人一般样为她揪心?娟妹,看在同为先帝留存的血脉份上,寡人不妨实言相告。除非湄儿寿尽,否则绝不会再出咸阳宫;便是出了咸阳宫,那也得在帝陵的墓穴内等着寡人!”
蒙娟纯粹而清明的眸子倏然空朦,一双抓住龙袍的手,软软滑落。良久,她费力的比划出几个字:“皇兄,偏执如斯,伤人亦伤己啊。”
蒙政大袖一挥,带起的风煽得亲妹倒往一边。幸得谢韵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诸女再望天子时,天子傲立高处,满眼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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