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只见她两腮上的晕红已转作灰白,一双眸子则凌乱混浊。他低头贴额,前一刻还又软又热的肌肤,此时点点津汗,寸寸冰冷。他如被冰雪,完全哑了嗓音:“湄儿,都过去了!你再不要胡思乱想,更勿要伤神痛心!咱们这就回去,只要日后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便好了。”
她早已神思恍惚,凝定许久,才约略听明白最后一语。她挤出一丝笑容:“政,我是要回去了……我的身子我知道,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那年,我也是秋天来的,秋来秋去,听着多好……政,看在咱们君臣一场的份上,你就放我南归……北边这么冷,我爹娘又都不在,我怎能留在咸阳做个孤魂野鬼……”
热泪淋漓,湿了他的面颊,润了她的肩头:“湄儿,你我本不是君臣,打从相识那一刻起,便是夫妻来着!你怎能撇下我,自顾南归?此生,咱们生要相依,死要不离,生生死死,都得纠缠在一起!”
她明明竖了耳朵,却是一字也没有听得清晰。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嘶声力竭,甚而摇着她的肩头,直将她摇得昏头涨脑,堕入片片祥云。
穿过层层缭绕的烟雾,她隐隐听到达达的马蹄声。她才要遁音摸索,一匹神驹已奔驰到近前。马上之人,铠甲加身,俊挺伟岸;冠下之面,如玉温润。他弯下腰,变戏法般递来一个蝴蝶纸鸢,笑岑岑曰:“湄儿,我来接你了。”
早已干涸的心泉一下涨满了水,它们托着她,以至身姿飘摇,与马等高。他张开臂膀,揽她入怀。挨着他温热而宽厚的胸膛,她喜极而泣:“玉郎,玉郎。你终于来接湄儿了。”
当她的指头滑过他的脸庞,心底终是蒙上一层涩意:“玉郎,你还是从前的旧模样,湄儿却已苍老憔悴了。”
他清清朗朗的大笑:“那便叫岳父岳母猜猜看,他们还识不识得湄儿。”
她攀着他的肩,往后探头,果然瞧见祥云中驶出一驾马车。车上,凝睇相笑的恰是爹娘。
真好!人人都说岁月沧桑,韶光易老,可她的爹爹仍旧雄姿英发,不减当年;娘亲则丽质娇容,如昔温婉:他们在那一端,相持相协,定然过得极好。如今,她也来了,嬴氏一族,终得圆满!
她迫不及待的催促玉郎,谁料玉郎才拨转马头,身后便传来凄厉的呼喊。她回首,一眼便瞄见姬冰。
冰怔怔的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身寂寥。
他望着她,字字泣血:“湄儿,别走。你若走了,我便什么都没有了……来,快些过来,冰还要和你男耕女织,白头偕老;难道你忘了?”
顿时,她的心肝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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