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臧,有什么事吗?」郑经说。
郑克臧进到园亭后,郑经一面示意入座,一面询问来意。只见郑克臧非但不入座,还突然双膝重重跪地,泪水夺眶而出。郑克臧还略带稚气的脸庞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忧鬱神色,那通常只出现在忧国忧民的肱股之臣的眉宇之间。
「父亲大人!儿听闻父亲日日在此饮酒笙歌,内心沉痛不已。台湾僻居海外,地狭而民穷,加上连年征战,几至民不聊生。克臧屡闻清人整军备舰,意欲东渡。如今大仇未灭,人心汹汹,父亲数夕之欢愉,就要耗费民间一月之食粮!克臧跪求父亲崇俭尚约,以养元气;力图振作,永保东寧国祚。」
郑克臧言毕,一磕响头重重叩地。
郑经岂是庸碌之辈,实在是因为怀忧丧志,才藉由酒精自我放逐。听到自己年仅十八岁儿子的一番大义諫言,郑经大感羞愧之馀,对于郑克臧的怀德守正、明辨是非,却是甚深感欣慰。
郑经扶起克臧,大加讚许:
「我儿所言甚是,是为父糊涂了,辜负了台湾人民的期待。我答应你,自今日起励精图治,不再纵饮狂欢。来!为父一时感慨良深、诗兴大作,你帮我磨墨。」
郑经本来就工于诗赋、善于文学,国事间暇之馀,常与寧靖王舞文弄墨、咏诗歌赋。当下有感而发,命人取来笔墨,就亭柱上挥毫。
胡虏腥尘遍九州,忠臣义士怀悲愁。
既无博浪子房击,须效中流祖狄舟。
故国山河尽变色,旧京宫闕化成丘。
復仇雪耻知何日,不斩楼兰誓不休!
※
话说冯锡范与刘国轩随郑经归台后不久,有天两人一同拜会了陈永华。三人一见面,陈永华立即执起刘国轩的双手称谢:
「国轩兄,此次西渡,郡王与全军多亏有你,才能安然返回台湾,阁下居功厥伟啊!」
「听参军之言,让国轩惭愧了。败军之将,岂敢言功。」刘国轩说。
刘国轩低下头,一脸羞愧。
「胜败乃兵家常事,所谓善败者不亡,如何在战局挫败时确保部队不会一溃千里,将兵败的损害程度减至最低,这才是身为将领的首重责任。昔者诸葛卧龙就是善败之将,数度在兵败之刻智退追击的魏军,陈仓退兵时斩杀了魏将王双,卤城撤军时又在木门道射死了名将张郃,最后更在人生谢幕时上演了『死诸葛吓走活仲达』,屡次率领败军从容而退,保全了蜀军将士性命。此回郡王东渡,幸赖将军调度有方、撤退有序,东寧全军才得以周全。」陈永华说。
「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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