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寰有些着慌了。他原本只想借着田大夫的事情逗一逗苏妙妙,可是没想到逗着逗着她竟然真的生气了。他有些懊恼,一边暗骂苏妙妙真是开不起玩笑,一边又自觉理亏,手忙脚乱地试图说些话来找补。
“并不是我求着田大夫来,也并不是我愿意在这霭烟阁里头以色侍人。我被卖入教坊迎来送往,就和田夫人嫁给了田大夫、看着他眠花宿柳是一样的,同样都没得选。”
苏妙妙的话中已经带了轻微的鼻音。很微弱,但乔寰仍是听出来了。他手足无措,一忽儿站起一忽儿又坐下,想把苏妙妙搂入怀里又怕她嫌自己轻薄,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却又不得其法。他从来是个孟浪张扬的人,从不肯低头服软的,但这三个月间他时时记着苏妙妙的教训,跟着夫子读书学理,也算是习得了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虽不多,但足够让他知道自己这次对苏妙妙当真是过分了。
“你们男人风流快活,却把责任都推卸给女人。男人出来嫖娼,说是妻子木讷不解风情,说是风尘女子轻佻勾引,说是应酬往来不得已而为之。男人总有借口,却让女人互相攻讦,自己推脱得干干净净。如果人人都是好父亲、好丈夫,又怎会有女子没入教坊,做这卖身行当!若是三郎觉得我接待田大夫触犯了哪一条律法,大可以报有司衙门来抓我。如若不然,便不要用道德和自尊来辖制妙娘。道德和自尊是给有办法的人的。我……我没有办法。”
苏妙妙再次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背对着乔寰,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擦了擦眼泪,黯然神伤。她入教坊七年有余,刚开始接客那几个月里,也被夫人们找上门抓过奸、扇过耳光。她一开始也怨恨过自责过,怨恨那些蛮不讲理的夫人,又愧疚难当,真当自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后来她也想明白了——生在这样的世间,身为女子本就艰难。既已经入了青楼成了妓女,就做好本分的事,趁年轻多挣些钱,来日若有机缘,赎身脱籍做点小生意,凭借着往日积攒下的熟客也不怕没人关照;再不济,留在这霭烟阁里做个教引嬷嬷,教新来的小丫头弹阮琴倒也是不错的。
她以为她对乔寰这种跳到脸上来的言语羞辱早已经心如铁石不为所动了,可不知是哪一句话惹得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竟真的哭了起来。她心觉丢人,想着这一次要被乔寰看轻了,随后又想到这些路数似乎不过是在其他客人面前“感怀身世”“自怜伤情”的放大版,说不定反倒因为做作矫情惹得乔寰厌恶,从此再不来烦她。真要这样,那歪打正着她的目的倒也达到了。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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