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笑了十分钟左右才停下来,对吧?还有后来,我们记得我们拼命跑,看到第一辆巴士就跳上去,根本不晓得它要开往哪里……”
“每当有冲突,我都最强硬……”就连沙发上夹在康塞普塔姑婆和恐怖朋友雅苏普塔中间的老妈也跟着唱和:红着眼睛,轻擤鼻子,但还是高举酒杯,有如战士昂然抬着下巴。小孩穿得漂漂亮亮,手里抓着巧克力饼干,在大人的膝盖四周跑来跑去,嘻嘻哈哈,不时偷瞄大人一眼,生怕有人觉得时间晚了。他们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躲到桌子底下。
“所以,我们下了巴士,心想应该在拉特明斯一带,派对在克朗姆林,我们绝对赶不上了。于是小凯就说: ‘各位,现在是星期五晚上,这附近都是学生,一定会有派对……’”
房里温度越来越高,味道浓烈、呛辣而熟悉。热威士忌、香烟、特殊场合喷的香水和汗味。歌词唱到一个段落,莎莉撩起裙摆在壁炉前的砖地跳了几步,舞姿依然轻盈。
“酒过三巡,他开始疯了……”,那些家伙讲到高潮, “……结果那天晚上,小凯带着酒吧里最漂亮的小妞回家了!”所有人捧腹大笑,又吼又叫,拿起啤酒罐互碰,纪念凯文当年的英勇事迹。
干卧底的都知道,最蠢的就是觉得自己和大家是一伙的。然而,早在我学会这个真理之前,这样的派对就在我生命中了。我开始跟着哼唱: “疯了……”莎莉瞥向这里,我微微举起啤酒罐,眨眼赞许她。
她眨眨眼,接着转开目光继续歌唱,比之前快了半拍:“但他很挺拔,又黑又浪漫,我就是爱他,爱得都不管……”
就我所知,我和荷恩家的人一向处得不坏。我还来不及反应, 卡梅尔已经压上了我的肩膀。 “你知道吗?”她说, “感觉真好,真的,我死后也要这样的告别式。”
她手里拿着像是冰镇桶或什么恐怖东西的杯子,喝的酒量恰到好处,让她脸上浮现既梦幻又坚决的神情。 “这些人,”她用杯子指着他们, “这些人都很关心我们家的小凯,而且我告诉你,我不怪他们,因为他真的很可爱,我说凯文,人见人爱。”
我说:“他向来是个小甜心。”
“而且长得很好,弗朗科,我真希望你能好好认识他,我家的孩子都爱死他了。”
她匆匆看我一眼,我以为她有话要说,但她及时克制自己。我说:“我想也是。”
“戴伦离家出走过一次——就一次,十四岁那年——。不用说,我一点也不担心,立刻就知道他去找凯文了。戴伦只是很迷惘。他说凯文是我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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