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秋迎忙着安放自竹外轩带来的,她平日作画用的笔、宣纸等物件儿,初一仍还乐乐呵呵,两条小长腿蹦蹦哒哒跑出跑进,丫丫始终不离的跟在身后。
“娘娘!”是那苏静,他站在寝殿外侧的屏风处,轻声道:“皇上他龙颜大怒,不肯叫奴婢们伺候着洗澡,怎么办?”
如玉心说他平日不过一个葫芦瓢儿,后院里凉水一浴也就好了,怎的洗澡还要个人伺候。
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口,那苏静还未走,躬腰缩肩,就在屏风外静静的站着。
如玉忆及方才在延福宫初见时,张君那一脸的晦丧,忽而会过意来,连自己都难适应这宫闱生活,张君那样古板恋旧,连批折子都要坐守在她就前的人,必定更难适应。
两人都是弱者,可大任临肩,若不扛着走下去,赵荡卷土重来,张君和张姓这所有的弟兄们,都会像她梦中的赵钰一样,碎为粉瀣,荣位伴随着责任,她虽小他两岁,可在生活上显然比他更成熟,这条难走的路,还得她伴着他,扶着他,他才能走下去。
“带本宫过去看看!”如玉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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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本以为皇帝沐洗,当有汤池,谁知在垂拱殿的寝宫之中,地铺油毡,一辆腰圆形的朱漆大盆,便是皇帝的浴缶。
张君腿长身高,缩坐在里头,怪模怪样的可笑,也就难怪他要把所有前来服侍的宦官们全都赶出去了。
她先解了褙子,卷起裙帘替他通头,抹上猪苓香膏的那一刻,张君顺从的闭上眼睛,由衷而叹:“这大约是我做皇帝来唯一体会到的好处。”
如玉笑道:“什么好处?”
张君唇角色扬,跟小初一洗澡时一般,手不老实:“能得你亲自服侍沐浴,初一才有的待遇。”
如玉仍是笑:“呆子!”
通完头,仿佛给小初一洗澡一般,如玉先以拇指腹揩过张君的两眉,再拿拧干的帕子擦过,拍了拍他面颊道:“可以睁开眼了!”
张君应声睁开眼,他的小媳妇儿终于不生气了,望着他的眉眼,有望着初一时那融融的笑意和温柔。他得寸进尺重又闭上眼睛,简直是在撒娇:“不行,你还要帮我擦身,平日怎么给初一洗澡的,就得照着来一遍。”
如玉耐着性子,从脖颈到肩胛,半干的葛布帕子一处处替他擦拭。他的身材,仍还是五六年前那样的精致而瘦,腹肌紧实,腰线狭窄。
她一遍遍打落,他契而不舍的顽皮,很快她抹胸上一层濡湿,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张君道:“我头一回见大哥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他那年十七,随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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