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种铁面无私的文法吏,对自己建立朝廷的新秩序是非常有用的,对树立自己的权威也是必不可少的。功臣们已经垂垂老矣,往日功臣列侯执政的方式行将废除,必须重新回到以严格律令治国的道路上去,才能保持国家的长治久安。何况利用这种文法吏来对付残存的功臣力量,不是很名正言顺吗?所以,刘恒立即把张释之拜为中大夫。
中大夫的职责也是侍从皇帝的,没有具体执掌,随时跟从皇帝提供咨询应对,可谓清闲和高贵。这职位仅是个过渡,没多久,刘恒又把张释之升为中郎将。中郎将是郎官类别里面中郎的长官,秩级为比二千石,这就基本上升到了现在副部长的一级了。
有一天,张释之跟着刘恒去霸陵。霸陵是刘恒给自己预先修筑的陵墓,刘恒看到这个坟墓,突然有些悲哀,指着新丰县方向的道路,对自己的宠姬慎夫人说:“这是去邯郸的道路啊!”邯郸是慎夫人的家乡,刘恒这么说,显然是一种感物生情。乡情象征着叶落归根,坟墓象征着死亡,死亡号称大归,和乡情是触类旁通的。刘恒此刻就由乡情而过渡到死亡的预期悲凉了。他接着又叫慎夫人鼓瑟,自己则随着瑟声慷慨高歌,声音悲凉凄怆,唱完之后,对群臣说:“唉!如果以北山的石头当棺椁,用麻絮和生漆填充缝隙,谁能打得开呢?”
张释之当即打断了刘恒的慷慨情绪,冷冷地说:“如果墓里陪葬了金银珠宝,就算用铁水浇注,也会有人设法打开;如果墓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傻瓜也懒得去发掘的。”刘恒愣了半晌,情绪一下子就没有了,他想,这家伙真是个机械人,一点人性都没有,适合当法官,以后可以大大帮助我治理狱事。于是不久,干脆拜张释之为廷尉,接替了吴公的位置。这一年是文帝即位三年,也就是周勃被赶回绛县,贾谊被贬到长沙那一年。
小章:第二集
张释之做了廷尉之后,照旧保持了铁面无私的性格。这天,刘恒坐着马车从渭桥上过,突然有一个人从桥下仓惶冲了出来,刘恒驾车的马猝不及防,吓得扬蹄嘶鸣,车厢猛地颠簸了几下,刘恒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吓得够戗。他尖声叫道:“有刺客,快给我抓住!”
他身边的骑士早就像电一样驰出,将那个人抓住,五花大绑,扔到廷尉张释之面前。刘恒道:“张廷尉,这人该判什么罪?”
张释之问那个人:“怎么回事?竟敢犯跸。”所谓“跸”,就是帝王出行时,清道禁止别人行走的一种规矩。犯了这种规矩,不但让帝王们感到安全没保障,而且丢了面子。现在是人民自己当家作主的时代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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