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受先帝与太后抬爱,心中已是惶惑难安,还请太后开恩,准了臣妾不入慈宁宫罢。”
钟离尔看着她面容,不语半晌,相识十余年,她向来知礼守礼,从不肯逾矩半分。钟离尔向来喜欢聪明人,可正因如此,太过聪慧的秦珞,与她之间注定也只得止步于这般的安全疏离。
钟离太后还是缓缓颔首,秦太后感激行礼,复又从身侧的青茗手中接过一封奏折,起身跪在殿中,将奏折双手递过头顶,献与钟离尔。
钟离尔不觉蹙眉,却仍稳着心神接过奏折展开,一壁看着,一壁听殿中人道,“臣妾前日收到两浙知府秦大人八百里加急的奏折,请过皇帝意后,特请于太后——新帝年幼,难当大任,然国事为重,群臣不可无主。臣妾无才无德,粗鄙愚笨,还请太后垂帘听政,辅佐幼帝,共治我大明盛世!”
她手指在明黄的奏章页角收紧一瞬,满纸的字忽地模糊不堪。
她也觉得无甚趣味,权势终滔天,可心里难免空了一处,只下意识觉得不该如此。
或者,在唾手可得的皇权巅峰处,她的百年,似乎不该只是如此。
眼下事却自然也不该如此,即便已成定数,却仍须再有朝臣、皇帝来请上两遍,才算是三顾茅庐,才算是名正言顺,不至落人口舌。
世事虚假繁琐,如此令人厌倦。
钟离尔起身将秦珞扶起,只将奏折合上,再交与她手中,浅笑道,“朝中众臣一心为国,定能好好儿辅佐皇帝。哀家只一妇道人家,难当此重任,此事便莫要再提了。”
圣母皇太后注定无果的一请过后,翌日,由大理寺平章政事宁言,与都察院御史方卿愿,携大理寺正冯宵、兵部尚书焦洺、吏部尚书刘赟,并着户部尚书、礼、工、刑三部侍郎一并往慈宁宫,求见母后皇太后钟离氏。
慈宁宫太后称凤体不适闭门未见,满朝重臣于慈宁宫前静跪近一个时辰,太后方开了宫门宣召。
宁言递上百位朝臣联名上书的奏折,清欢瞧了太后颔首,便上前去接过,呈与太后。
钟离尔在座上将奏折扫了一遍,朝中排得上位的大臣俱在此列,心下了然间却仍收起奏折,往案几上轻轻一推,只对着宁言一笑,“哀家昨日方说过了,此事不妥。况且奏折中有这样多我大明的股肱之臣,何缺哀家一个妇人?诸位也辛苦一日了,再在这慈宁宫饮杯茶,便早些回罢。”
方卿愿闻言上前跪下行礼,垂首一揖道,“臣斗胆进言,孝昭懿太子在时,臣幸蒙先帝与太后不弃,任孝昭懿太子太傅。彼时太后教导孝昭懿太子可谓无不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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