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虹顺着他目光瞧过去,忙道:“是大夫,给你施针……”奇怪,平日见惯了袒胸露背的工人,怎么这会就耳根发烫?
严冰看看自己,明显是清洗过的,总不会也是大夫吧?
她将新衣递给他,“昨天的衣裳脏了,想着你肯定不穿,这是叫伙计新买的。”
严冰裹着被子看她一眼。
寄虹“噢”了一声,把衣裳放到床边,背转过身,“我去叫个醒酒汤可好?”不待他答话,随即又道:“不好,你肯定饿了吧,先吃点饭吧?哎,还是吃碗蛋羹,容易消化……或者——”
身后传来严冰带笑的声音,“就蛋羹好了。”
寄虹出门唤来伙计,嘱咐要嫩嫩的。伙计十分晓事,见她大清早从严冰房里出来,却全做不见,面上丝毫不露,干脆地答应着去了。
回到房中,见他已经穿衣下床,正戴发冠,她笑道:“歪了。”走到他面前,抬手扶正。
仰着脸看那青瓷发冠,想到它的由来,一冠一钗,出自同一抔土,同一座窑,是一双一对一样心。
她真够蠢笨,竟然直至此刻才明白他的深意。
严冰目光定格在她脸颊淡淡的泪痕上,柔声问:“你哭过吗?”
寄虹似怨似嗔,“昨天多凶险你都不知道,差一点就——”她声音哽了一下,深吸口气,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答应我,以后绝不许再这样了,不许。”
他虽不后悔,也有些后怕,抬手抚上她的面颊,叹息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但能想到其它的法子,也不至于拿命去拼的。
她轻声回答:“我知道,全都知道。”
四目相对,他怦然心动,手指摩挲着柔滑的肌肤,缓缓捧起她的脸庞,迎向自己。
她见他慢慢俯首过来,越来越近,心中半明半昧,隐约猜到他的心思,一时懵懂,一时期盼,一时紧张,一时不知所措,只想逃开。
然而她却微踮起脚,轻轻闭上双眸。
就在此时,敲门声传来,“蛋羹来了。”
两人慌忙弹开,羞窘不敢直视。
严冰万分懊恼,自己干嘛点那劳什子蛋羹?
伙计等了好一会才见寄虹开门,照旧装作看不出她双颊绯红,神色如常地递上蛋羹,问还有什么吩咐?
寄虹说:“结账吧,我们……那个,严主簿待会便走。”莫名其妙,心虚什么呢?
伙计走后,寄虹站在门外平复半晌,觉得松了口气,却又掺杂着些许失落似的。
送严冰回家,嘱咐他好生休息,便不多待,说要即刻召开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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