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木然地望着骤然空下来的码头,心里也突然被掏空了。九死一生地回到日思夜想的故乡,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严冰被捕入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天之内,霍记的门槛几乎被踏平,各色面孔或虚情或探听或幸灾乐祸,当然更有雪中送炭。
她曾经与玲珑不欢而散,对伍薇漠不关心,在丘成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冷言冷语,又深深伤了姐姐的心。但当她孤立无援,他们却不约而至。
“听说是因为丢了军饷?丢多少咱们赔!”伍薇把厚厚一叠银票拍在桌上。
“小夏托了可靠的人,让在牢里照应着,听说人没受苦。”丘成说。
“我找人打听了,这里头不止有曹县令的意思,好像姓叶的也搀和了一脚,这事恐怕比较难办,需不需要我请太爷爷出面作个保?”玲珑问。
他们几乎把能想到的都替她想了,绝口不提之前的隔阂。
寄云见她好久不答话,心疼地搂住她,“你想怎么做,说出来,人多力量大,大家伙一起想办法。”
寄虹直起身子,目光坚毅,“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去办。”转头望向丘成,“我想先见严冰一面,有没有可能?”
重回监牢,站在牢门口,五内俱焚。她不知道又一次身陷囹圄的严冰熬不熬得住,无论身还是心。
郝老头已经告老还乡,小夏托付的狱卒不愿节外生枝,虽答应多少照应着严冰,却不肯通融探监,看在诱人的价码上,只松口说可以送信进去。寄虹急忙在手帕上写了一个字,连同纸笔和一锭元宝一起递过去,“烦劳,我在这儿等着。”
狱卒会意入内,不多时便即出来,寄虹已经等得心焦。迫不及待打开他带出的信,上头是横平竖直、笔锋饱满的“安”字,字如其人,一贯的冷静从容。
她看了许久许久,然后一丝不苟地折成方方正正的形状,放在怀中靠近心房的位置。心跳奇迹般地安定下来,勇气蔓延。
淡薄的日光透过牢房狭窄的窗户投下一枚小小的光斑,手帕便置于光斑的中心。严冰倚在墙角,目光落在帕上婉约的字体,唇边一抹微笑,恬淡安稳。
他以为他会熬不过去,不是身,是心。大概会在旧日的噩梦里崩溃吧,他想。
然而,当手帕隔着牢门抛入怀中,他看清上面的字时,忽然意识到他已不是孤身一人。
那是一个“思”字。千丝万缕,汇于此心。她牵肠挂肚,他怎敢不安好如初?
抬起头,目光飞出小窗。此时此刻,她是否同他一样,相思成灾?
此时此刻,寄虹正在驿馆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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