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出声。被他抱着挪来挪去,还挺……甜蜜的。
沙坤为霍吕出头的两桩生意干得漂亮,兵不血刃退敌千里,一下打响了名号,不少窑厂登门请他看家护院。这倒是无心插柳了,船没了出不了海,手下兄弟总得找个活干,他就叫小和尚和歪脖来商量商量。
小和尚先到的,沙坤大刀阔斧地讲完,说:“咱们人手不够,得再招一拨人,我、你、歪脖,”他拿匕首敲着桌边,思索着又念出几个人名,“各领七八个人,接十几单生意没问题啊。”
排场挺大。小和尚刚要点头,想起严冰的嘱咐,警醒起来,赶忙讲给沙坤。
沙坤神采就没那么飞扬了。匕首在他手里打着转,越转越慢,“当”地一声,罕见地从指间滑脱。他望着匕首,没去捡,“换黄金那回,白岭还没过完冬天。”
话题转换太突兀,小和尚有点懵,接不上茬。
“被金胡子绑在船上的时候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娘的真冷,老子死也要死在你嫂子被窝啊!没出息是吧?但是歪脖带着几个兄弟在海里猫了一晚上。”
小和尚听懂了。他记起来,当初寄虹拟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是歪脖自告奋勇下海蹲守,他就是从那时起,把某些怀疑掩埋起来,再不提起。
沙坤继续说:“后来我问过寄虹,歪脖泡了多久,她说天没黑透就下水了,少说三四个时辰。”他加重语气重复,“三四个时辰,换我受得住吗?不一定。”
隔了一会,小和尚轻声说:“我也不行。”
“‘小心身边人’,这话我懂,但,不想。”他拍拍小和尚的肩膀,“用你嫂子的话说,我不是什么好货。但有一条,我认的兄弟,永远都是兄弟,亲,兄,弟,亲兄弟没有猜来猜去这一说,要真有一天栽在兄弟手上,那是我沙坤该还的。歪脖,我认了,你呢?”
“认了”,是“认兄弟”还是“认栽”呢?小和尚看着沙坤,看着看着就笑了,“我也认了。”
沙坤捡起掉到门边的匕首,“刚才咱俩说什么了吗?”
小和尚机灵得很,“没有啊,我全忘了。”
沙坤爽朗大笑,笑声飘过房门,湿了门外人的一双眼。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听屋里的两人踌躇满志赚大钱,慢慢扬起手,隔着虚空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听见沙坤说:“歪脖怎么还没到?你去看看死哪个花船上了。”
他赶紧敲门,“老大,我到了。”
第二天,沙坤开始招兵买马。不少罢工的工人报名,很快组建起十几支护窑队,一天就被各大窑厂抢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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